“给他们倒杯水……”闻道还没说完,沙发上年纪看起来最小的那个人已经冲向厨房了了。
闻道:“……”
“这种事怎么能劳烦闻总,小羽来,小羽来。”周泉局促着笑,一张方脸都要僵硬了。
“就是。”卫朝点头。
“是什么是,倒杯水能怎么样。”闻道悄悄踢他一脚。
卫朝任他踢,又对周泉说:“别总知道欺负人小羽。”
“不欺负不欺负,泉哥对我可好了。”少年人一趟趟终于给每人倒好水回来,笑得纯粹。
卫朝看着这么多人挤着糟心死了,“好久不见你们怎么那么没出息了,逮个人你们这么多人来干嘛?还一人穿身黑西装跟地里爬出来抓孤魂野鬼去投胎似的。”
没人敢说他们是趁机跑出来玩的,于是众人齐齐沉默,闻道看着觉得卫朝的比喻还挺恰当。
他们抓的“孤魂野鬼”快要无语了,张航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侮辱,各位,现在难道不是我才是主角吗?倒是跟我聊一聊啊。
最后还是卫朝,看着这群人头晕,走出“包围圈”,到沙发后面被绑着还站着的人面前看了他一会,最后摸着下巴出声:“兄弟们呐,咱打个商量,下次别捆得跟个陀螺似的,传出去路听时尚名声不保啊。”
闻道也走过来,不过他没废话,单刀直入:“合作吗?”
小羽跑过来拿开张航嘴里塞着的东西,他才开始大口呼吸。最初看到闻道的惊慌诧异已经过去,现在心中却平静了许多,栽在他手里倒不算最惨,毕竟有因有果。
“闻总,”他看向闻道,“我能求你件事吗?”
“你母亲?”闻道直接问。
“是,我可以帮你在媒体面前说清楚事实,但我求您救救我母亲。”
闻道眼光突然变得冷冽,声音也似嘲讽:“第一,你不是帮我,就算你直接去澄清也是在赎罪,并且文盛在之前的损失你无法负责;第二,你早可以来找我,或者找公司帮忙,文盛给公司员工的保障不只是五险一金,条例写得清清楚楚,你完全可以找公司帮忙,之后再努力慢慢还款,可是你选择了你认为的更轻松的方式,那你就要为你的选择负责任。”
文盛差一点,如果不是卫朝,文盛很可能就这么在外人的攻击和内部的侵蚀下一点点垮下,闻道怒极反笑,他发狠地盯着张航,嘴角勾起:“你认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质疑。
张航不敢反驳,他自知理亏,也后悔当初的鬼迷心窍。可是自己进了牢蹲几年,母亲怎么办,她的病现今如此严重,以后更是一人无依无靠,他想着,眼眶红了,泪水像是终于得到其允许,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闻道不看他,他想起文盛这些年来从不间断的危机。指指点点的质疑攻击从不间断,半夜不眠不休工作是家常便饭,为了谈下合作出差几个月不归家不稀奇,甚至为了文盛的稳定,他不敢和卫朝袒露心思,他那么努力,那么用心用血去拼
命地努力,可因为这些人,前半年谈成的重大合作案被撤回,危机公关做得他殚精竭虑……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实在太累了。
卫朝握住他的手在背后用拇指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安慰他。而这时,脚也被捆着的张航居然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闻总,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畜生,求求你,我会去澄清,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求求你!”
闻道转过头,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人,漠然说:“文盛不养叛徒!”
卫朝放开他,自己蹲下去,张航抬头看着他,再不说话。卫朝像是惋惜地说:“所以啊,为什么要帮着应康那样的人,用完你,你看,这不是扔了你吗?啧啧。”
“我不去说呢,既然你们不帮我,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你们不是自己有证据吗,自己去吧!”张航盯住卫朝,掩藏不住地颤抖,但他在做最后的赌博。
闻道站着,他逆着窗户的光,神情冷漠,毫无表情,宛若神祗,眼睛看着前方,声音轻而柔,言语却使张航似入冰窟如遭雷击:“你母亲还不知道自己有个罪犯儿子。”
周泉他们带张航走了,闻道坐在沙发上发着呆,卫朝送他们出去交代了事情回来就看见他这样坐着,一看就是在想刚才的事。
“傻了?”他笑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挥挥。
闻道拉过他的手让他坐下,然后犹豫着说:“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卫朝把他拉进怀里,“就知道会自责,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把他母亲送进医院了吗?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吓一吓他有什么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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