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看着他们,又难受又愧疚,眼眶通红地说:“对不起,卫朝是因为我才……”
老福拉住他的手,十分担心卫朝也只能强装镇定:“乖孩子,不怪你,会没事的。”
张瑜抹完眼泪揽着卫阳,安抚他,又安慰闻道也安慰自己:“这不能怪你,卫朝不会有事的。”
徐慧珠担忧地望着手术室的门,说:“卫朝离你那么近,保护不了你他还有什么用,你后背全让那人看着,你出事,就不只是他手臂这么简单了。”又说闻道:“别太宠你了,一家人说出这种话,等卫朝好了我再收拾你。”
五个人与卫朝隔了这扇门,一瞬间闻道认为这才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了。他不知道那是一把什么样的枪,威力有多大,
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只记得好多血,颤抖的卫朝,豆大的汗水。
中途医生出来过,确认过没有生命危险了,张瑜和徐慧珠突然放了心瘫坐下来——平时再厉害的人,儿女总是她们的软肋。
闻道和老福分别陪在她们俩旁边,卫阳包着的眼泪哗哗地流——之前老福怕不吉利,憋着哭得一哽一哽的。
黄昏时候,红色的灯终于暗下去,那是最美的熄灭,苦痛别离终于不敢再嚣张,重逢与幸福终于凯旋。
闻道一瞬间冲过去,他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在看见憔悴苍白的卫朝时,又隐隐抽疼,但幸好,他还在。
确认他进了普通病房,麻药过了就会醒后,几人才放下心。老福和张瑜回家做饭,卫朝出差好久没去公司了,徐慧珠替他去看看,卫阳和闻道在医院守着卫朝,等他醒来。
他们就在长康医院,池朗和郝贝米过来看过卫朝,池朗让他们不用太担心,他的手好好照料,以后不会有问题。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卫朝醒来,床头昏黄的台灯下,闻道看见他眼睫毛颤抖,卫朝食指轻轻在闻道手心挠了一下,然后眼底有些安慰的笑意。
闻道一时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阿闻……”声音很小,他刚醒来,还没有力气,却偏偏还是想叫一叫他,他们分开了一个多月,他想着见面这天想了好久了,惊喜都还没给出,却这样吓着他了。
“嗯?”闻道握紧他的手,单手抚着他的脸,“疼不疼?”
“不疼。”卫朝说,“你别怕。”
“我……”闻道犹豫着。
卫朝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诱导说:“说对不起我就疼,说喜欢我就不疼了。”
闻道探身吻了吻他干燥的唇:“嗯,我喜欢你,喜欢卫朝。”两人连说话都轻柔缠绵得不像话,爱意与珍惜在雨夜里格外令人沉迷。
卫阳哭得太累趴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就看见他哥哥和他嫂子正在含情脉脉。卫阳故意弄出动静,然后装作刚醒来。
闻道侧头看着他,温声道:“卫阳,你哥哥醒了。”
卫阳看着他哥,感觉眼泪又包不住了。
因为伤的是右手,闻道怕卫阳碰到卫朝的手,所以自己让出位置,供这位小哭包发挥。
卫阳喊了声“哥”就忍不了了,趴到被子里就是一阵哭,“哥,你终于醒了,”卫阳嚎啕,“哥,吓死我了,哥……”
卫朝摸摸他的头:“好了,我知道了,别哭了,你都二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还小,”卫阳抽抽搭搭,“还没合法呢。再说,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才不哭呢。”
闻道看他样子挺可爱又可怜,也摸摸他的头:“你在你哥面前就永远是小孩子。”
卫阳眼睫毛挂着眼泪珠,使劲吸了吸鼻子后转头看着闻道嘻嘻笑:“嫂子在我哥面前永远是第一位,他都没有以前那么疼我了。”
卫朝点头:“对。”
徐慧珠几人推门进来,之前闻道已经发了消息告诉他们卫朝醒了。徐慧珠打开灯,就看见脸有些红的闻道,笑眯眯很安宁的卫朝,还有他家傻儿子。
“我先叫谁你们都要吃醋吧,”卫朝说,“所以三位好,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了。”说话时还有些费劲,声音也不大。
老福瘪瘪嘴就哭了:“朝儿啊,我这老骨头了,差点吓散了。”说着就挤开卫阳,自己坐在卫朝旁边,提起卫朝的衣袖就开始擦鼻涕眼泪。
本来心疼卫朝心疼得不行进门就想哭的张瑜:“……”
卫朝嫌弃挪开自己的衣袖:“好了,我没事。”
徐慧珠就很淡定,放下保温盒说:“别哭了,一大男生,成年多少年了,你们还把他当个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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