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看着他,轻轻地问:“后来呢?”
“后来,爸爸妈妈走了,你也不在。”闻道眼中随着行车时不断出现的路灯忽暗忽明,“我一个人,再也没敢听过纯音乐。”
“我——”
闻道却在路边停下了车,没有笑,但也没有痛苦,他开了口,只有一丝丝伤感:“快到他们的忌日了。”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他们吧。”卫朝握住他的手,“之前每次你去的时候,我都悄悄跟着你,你走了我再上去。”
闻道蓦然抬头看卫朝的眼睛,“你都在?”
卫朝抱住他说:“我在呢。”
闻道抵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动了动,而后埋进他颈弯里,声音闷着:“我真的好想他们。”
卫朝心疼,却只能抱得更紧哄着他:“我知道,我知道,阿闻乖,哭会儿,好不好?别自己一个人忍。”
直到极轻极轻的呜咽传来,卫朝稍稍放了心,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却越发心疼。
车里的音乐已经换到了下一首,男声唱着的歌词反复:
……
i would call you up every saturday night
and we'd both stay out 'til the morning light
and we sang here we go again
and though time goes by
i will always be in a club with you in 1973
singing here we go again
……
阿闻,我会和你心手相连,往后一直陪着你。
到了家,卫阳因为明天早上要赶飞机,已经睡了。柳妈知道闻道嗓子不舒服,今天给他的那一半饭菜也很清淡。
闻道感叹:“我们一起出家算了。”
卫朝立刻否决:“那可不行,出家怎么和阿闻谈恋爱。”
阿姨在流理台听见了,笑眯眯地转身假装不知道,闻道脸热得不行,在桌子下愤愤踢了他一脚。
卫朝正要举手投降,手拐了个弯拿起突然响起的手机,然后看着闻道叹了口气——那就是宋炎无疑了。
卫朝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问:“有什么坏消息?”
宋炎对自己的工作没有充分的认识,还反问:“你怎么知道?”
“总不可能是吴晓峰老家那儿有情况了吧。”卫朝把柳妈端过来的冰糖雪梨汤递给闻道,“我们这儿才能得到一手消息。”
宋炎驳回他的挑衅:“目前吴晓峰你指望不上,但我们从张胜嘴里撬出了点东西。”
卫朝等闻道喝完才开了免提,“问出什么了?”
“字面儿意思。”宋炎说,“张胜假牙里装了个窃听器,被撬出来了。”
卫朝和闻道一时没能说话,宋炎像是知道他们会有这反应,“就问你,牛掰不?服不服?我以前只听冯局说过,谁成想,还能被我给遇着。”
闻道问:“他有说是谁给他装的吗?”
“没有。”宋炎在那边气闷,“不能虐待俘虏,要不我真想严刑逼供,嘴也太硬了。”
卫朝放下筷子,“那安装的人到底想听见什么?”
宋炎在那边像是在和谁说话,后来才回:“不知道啊,也就可能是掌控敌情,知己知彼。”
闻道:“他自己愿意的,还是被威胁了?如果对方靠这个一直掌控着他呢?”
宋炎反对:“如果是威胁他害怕,但现在已经被拔了,他应该会告诉我们。”
“不。”卫朝说,“也有可能在他的意识里,对方很强大,你们对付不了。”
闻道赞同:“对,他知道现在你们能保护他,但早晚有一天他要出去,他在为那一天做保障。”
宋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突破口倒是多了一个,我找个心理专家来帮帮忙吧。”
卫朝准备挂电话:“行,有事及时通知我们。”
宋炎:“等等,差点忘了,我打电话来是让闻先生明天有时间来一趟的,张胜死活要见你。”
卫朝撇嘴嘟哝:“阿闻凭什么他想见就见。”
闻道哭笑不得拍拍他,然后对着电话说:“明天中午我过去。”
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周泉和程凡发消息说去了张齐鲁那儿,发现宋炎的人已经盯着了,问还要不要继续。
“要吧。”闻道对卫朝说,“不过不用那么多人了,被张齐鲁发现了打草惊蛇,别让他知道,万一他撑不住了还可能主动上门来找我们。”
卫朝点点头,然后通知了周泉。
发完信息卫朝拉着他上楼,“好了,很晚了,现在洗澡睡觉吧,今天不许再想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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