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旁边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脸颊上,显出冷漠的模样。
在夏谐转身之前,林阙阖上了门。
…………
夏谐最后去了本市的h大读医。
进了大学以后,林阙便很少再能在家里看见夏谐了。夏谐把大半的心力都耗费在学业上,今年他开始准备考研究生,似乎变得更忙碌了。
林阙在结婚以前的日子,是不缺热闹的。兄长本就是善言的性子,从小一直是他拉着自己去玩闹。在政界的一年多,酒桌之上也见了无数漂亮话。现在他做了老师,满耳都是学生们生机勃勃的谈笑。
相比之下,家庭反倒是像一个被消音了的独立空间。他和夏谐,一天见面的时光寥寥无几,一天所说的话语屈指可数。
“要喝一点茶吗?”
“不用了。”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很好。”
“你能……别走吗?”
“……”
除了这些对话,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其实当初夏谐填的志愿并不是h大。
他报了一所与h大齐名的的综合性大学,那里离这座城市很远,很远。
看到志愿表时,林阙心里明白了,这是夏谐的大学志愿,也是他的心愿。他那样努力地在学习,只是希望能拥有逃脱自己的机会。
林阙慢慢把志愿表叠好,放进了胸口,对着对面的人笑了一笑:“幸好我今天过来看了一下,他太不当心,竟写错了,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对面的人恭恭敬敬地赔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填错再填一份便好了。哪里劳烦小林先生亲自来呢。”说着便递过来一份崭新的表格,表头工工整整地印着夏谐的名字。
……
夏谐考到本地的大学,是林阙的意思,夏谐大学没有住校,也是林阙安排的。
林阙是不可能放夏谐到外面去的。
这是他的底线。
不知道高干的子弟是不是都喜欢借着权力摆平一些事情,获取一些隐秘讯息,但这的确是便捷而高效的。最初的那一年里,夏谐的方方面面都完全地被林阙掌控着,无形而有力的,林阙面对着夏谐,照旧是那样小心翼翼的讨好。在背后却强迫着拔出可能的变数,把夏谐所渴求的羽翼剥离了,一根根拆掉所有的骨头。
林阙知道自己有多恶劣,他每多做一步,夏谐就更痛恨他。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
喜欢的就要得到,不可能放手的。
他亲手造就了这个无爱的婚姻的囚笼,里面是他和夏谐。共牺牲,共灭亡。
…………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夏谐上了大学以后不久。
那时候所有的事情已经都按照林阙安排的轨道运行下去,虽然是强制而生硬的。
夏谐对他开口的时候,是在床上。
结婚后,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夏谐的身子总是十分僵硬,肌肉绷得紧紧的,双手攥住,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显出来。
他的穴口一直很涩,里面紧绷着,时常痉挛。林阙总是会在前戏花很多功夫,但夏谐总还是要吃苦头,甚至有几次半途林阙便只好停了下来。
两人的姿势也是老套的,夏谐总是闭着眼睛,而林阙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脸,那是一张屈辱的,牺牲的,受刑般的脸庞,苍白而脆弱。
林阙听见夏谐喊了他一声:“……林阙!”声音也紧的发疼。
林阙停了下来,低头看他:“怎么了,夏谐,哪里不舒服?”
“我……”夏谐喘了口气。“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如你所愿……”
他说得断断续续,仿佛林阙埋在他身体里的xingqi是一把匕首,刺进他的血脉,疼得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过活,这样太可笑了。”
“林阙,你离我远一点……你之前那些翻倒我底细的脏手段,不要再用了…
…”
说完后,夏谐只睁着一双眼睛,沉默地与林阙对视,有一点无畏的气概。
这是他第一次对林阙做出要求。而林阙发现自己对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抵抗力。
林阙说:“好。”
他是真的在心底说:“好。”
这三年来,他一直恭恭敬敬地遵守着诺言,尽力克制着自己,收回那些探在夏谐身边的手,不再对他做任何强求。
那时夏谐听了他的一声:“好。”眼睛微微地闪动了一下,便继续闭上了。大概是觉得他这种人,说什么话都是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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