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行程安排一筹莫展的严少侠果断交出了统筹权。
但一行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跳不出“吃饭唱歌看电影”这个怪圈,c市一日游一度就要搁浅,最后还是严晏灵机一动,悄悄地瞒着辛然,跟温书和简明建议了一个地方。
反正辛然做惯了甩手掌柜,对任何安排都不置可否,逆来顺受。
不过无论去哪,饭是一定要吃的。
辛然和严晏脑袋凑在一起,用一个手机看“cpx2”里面各色各样的团购信息,八大菜系、中餐西餐、快餐慢餐,不管是网红店还是苍蝇馆子,应有尽有。
鉴于辛然上回吃了自助后的“不耐受”反应,五花八门的选择当中独独没有自助。
辛然信手一指,果然是牛油火锅。
车里其他包括驾驶员在内的三人,齐刷刷地摇头,剥夺了这位无辣不欢的资深胃病患者选择的权利。
退而求其次,严晏拍板,挑选了一家改良川菜馆,是个十里八乡的网民都知
道的网红店,菜色繁多且调味多样不光有辣。
勉勉强强合了辛大挑嘴的意。
上午十点,正当辛然心里纳闷“不会这么早就吃饭吧”的时候,简明找地方停好了车,然后一行人架着脑子一片云里雾里的辛然,七拐八拐地终于拐进了河边上的一家看上去四面漏风的老茶社。
“大上午的就约牌?各位牌瘾都这么大的吗。”
辛然还没来得及看清茶馆牌匾上飘逸的字迹写的是什么,就被带进了一间不设机麻的小室,一张裂着缝的矮木桌上有五个带盖的白底青花瓷杯,矮桌周围围着一圈藤编椅子。
一位有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家神情自若地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和蔼地看着四位和她相比算是人高马大的小年轻,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严晏身上:
“小晏,来了啊,快坐,你们都快坐。”
辛然顶着一脑门的问号,但发现其余三个人都是一脸毫不意外的样子,只好闭口不言地坐了下来——正对着这位老人家。
“冯老师,您等久了。”严晏十分礼貌地打了招呼,“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冯老师。”简明一脸严肃地跟老太太握了手。
“冯老师您好,叫我小书子就行——刚才那个是小明,这是小然。”温书则是笑嘻嘻地介绍起了众人。
辛然也跟着一头雾水地问了声好。
“好好好,你们都好。喝点什么?自己点吧,这里的茶不是什么名贵的,却香得很,你们都尝尝。”
老人家颇有些顽皮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越发和蔼了。
辛然看着她,心里莫名有种平静的感觉。
温书一笑,叫来服务员,按着他们仨平日里的喜好轻车熟路地点上茶,又问严晏喝什么。
严晏:“跟辛然一样就好。”
等茶杯里终于冒上了热气,辛然才弄明白这个局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位和蔼可亲的冯老师已经古稀,是严宁之去打八段锦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姑且可称忘年交的好友——刚才辛然走得匆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河对面的小公园可不就是严宁之和燕婉常去晨练的地方吗。
一来二去相熟之后,严宁之两口子才了解到冯老师是隔壁民族大学古汉语专业的退休教授,借着对古汉语的熟稔,前前后后钻研了二三十年的古书典籍——自学中医。
这位吃斋念佛的“赤脚大夫”的修行,就是在当下这个西医发达的时代,在有不少人借着中医的幌子四处招摇撞骗的情况下,四处给人问诊看病。
看的都是些十分恼人的、碰不见摸不着的小毛病,三五块钱一副药,问了方子自己去买,看诊不要钱。
药到病除,当真是位民间高手。
这位民间高手曾跟严宁之说过,现在好多包括有着“名医”名号的人都掉进了钱眼儿里,一副药能解决的事情,愣是开十副药给你迂回着治病。
钱是收多了,病却看复杂了。
严宁之还玩笑过:“像您这样的,靠看病是真赚不了几个钱。”
老人家只是说,在当母亲的人眼里谁都是好孩子,一旦有个病有个灾,心里都会难受。
严晏也对冯老师尊敬有加,他在家的时候早上也会去公园里晨跑,只要冯老师跟自家老头子打完八段锦后开始聊天,他准会去凑个热闹。
这回专门把冯老师约出来,是想请她帮忙,给辛然调理调理他的胃。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这样的“赤脚大夫”,至少辛然自己很佩服这样所谓“医者父母心”的人,再加上他和简明与冯老师的专业相合,当即就天南地北地相谈甚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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