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滑稽地想:他应该相信这一切都是所谓的“命里定”吗?
乌泱泱的食堂里。
辛然和严晏拿着餐盘,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空位挨着坐下。
“说吧少侠,”辛然一脸嫌弃,但迫于口渴没办法,喝了一小口菜汤问道,“你怎么会跑来上我的课?”
“我……其实不知道这节是你的课。”
严晏叹口气,现在还有点晃神:
“我只是看了你前两天发的照片,以为你是文院的学生。然后就随便找了节课,碰碰运气呗,看能不能遇到你……结果还真遇上了。”
“咳,”辛然闻言差点被一口饭给呛着,“文院的……学生?”
“嗯……”严晏也是一脸无奈,“我怎么知道你只是长得占便宜,而不是真的年纪小。”
“不是吧少侠。”
辛然拖长了话音,索性连饭都不往嘴里送了,瞪圆了眼睛道:
“年过二十八岁的大学生?本科?留级也不能留这么多年吧?”
严晏毫不客气地回瞪他:
“我怎么知道你一天‘老了老了’,真有二十八岁!”
“可我体质测试表上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纸黑字地写着——本人男,二十八岁吗?”
严晏像是当头棒喝,筷子僵在半空:“我……没注意看……”
其实严晏之前点进过辛然的朋友圈相册,为了多搜集一些“相关信息”。
但是由于辛然设置了只显示最近三天的动态,所以留给严晏的可以推敲的信息就只有“他是文院的”这么一条而已。
“啧。不拘小节,吃亏了吧年轻人。”
辛然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
“那你呢,不是文院……是哪个院的?艺体院吗?你真行,大老远的专门跑来逮我,翘班了吗?”
严晏忽略他的后半句,只答:“土建院,大四。”
辛然意外:“唔……学什么?土木,还是城规?”
“都不是。建筑学,做设计。”
辛然点点头,还是不禁疑惑道:
“那你怎么会去健身房打工?”
“我……我就是闲的。”
严晏心想:总不能说是被你亲爱的院长扣发了生活费才被迫走向社会的吧?
“闲的?别人忙都忙不过来,你给我说你闲的?”
辛然眉毛一挑,更加疑惑了。
大四的第一学期正是要忙的时候,该考研的复习考
研,该工作的找工作,像严晏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是个什么道理?
难不成这时候了还有心情体验生活?那好歹找个对口的工作干吧?
这位少侠脑子没有褶子吗?
严晏现在心情有点微妙:从前那个随时都能聊语音的朋友,突然变成了老师。
他有点不适应。
“嗯……闲。我应该能顺利保研,所以还……比较轻松。”
他本来不想提,显得自己在炫耀似的,但转念一想,总比让辛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强,还是老实交代了。
“那还差不多。”
辛然闻言才放下心来,重新开始吃饭。
既然严晏都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保研十拿九稳,那辛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用路见不平,拯救失足少年了,但还是关心道:
“选的哪个导师?看看我认不认识。”
“徐涛,经常上工程制图公共大课的那个。”
辛然这下彻底丢了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严晏,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巧,真巧。还能让你选到我师丈!唔,就是我老师的丈夫。”
严晏无语回看辛然,额角不住地抽了抽,叹道: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都晕了。”
辛然把筷子丢了又拿、拿了又丢,饭菜也凉得差不多了。
反正严晏一会儿七点半还得赶回去给大妈上课,辛然索性就拉着人,收拾了餐盘往外走,陪着严晏一起去健身房,这些事情,路上再聊。
经过文院楼的时候,严晏还不死心地拉着辛然去到展墙跟前,非要讨一个官方认证不可。
只见辛然不慌不忙地往崭新的展墙前一站,摆了个同自己照片一样的、故作端庄的造型道:“如你所见,如假包换,正是本人。”
严晏恨不得把眼睛都贴到展墙上。
辛然的半身照虽然刻板,却依旧展示出了他本人八分的好看,照片旁边赫然一排黑体加粗的小字:“中国文学 副教授辛然”。
哦,原来辛然真的是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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