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走上去:“没事了?”
额头贴了张创可贴,祁杨用手摸一下:“还行,流了点血。”
周云没有抬头,却实在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这是他的老板,他自然不该心存不敬,可几年前祁杨骨折时都没出什么声音,今天流这么点血究竟是伤到了哪根筋?
“……我上去给你看看。”
宋淮转了转膝盖,跟着祁杨从小门往上走。
“这是你的房子?”
这是祁杨躲避媒体才会用到的地方。狡兔三窟,自然不能只有一个藏身的地方,黄宇在酒店门口口干舌燥引导舆论,自己在这里不声不响地运筹帷幄。
地下车库的楼梯连着客厅,厅里坐着两个男人,一见周云和祁杨便连忙站起来。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云低声问。
其中一个微低着头,满脸的羞愧:“今天早上试车的时候没发觉有问题,是我的错。做手脚的人很懂车,一开始开的十分钟不会出问题,时间一久就会刹车失灵。”
另外一个说:“也是我的错。酒店的保安大概是被人收买,出事之后就找不到人了。昨晚的保安监控录像被人用前一晚的录像替换,什么也没有录到。祁总私人车库的钥匙大概也是他之前私自配的,他不是本地人,我们找不到他的家人。”
也就是有备而来。这件事关闻至少策划了几个星期。
“宋先生说的那个咖啡店的侍应生,也找不到了,大概是听到消息之后害怕,躲了起来。”
宋淮不知不觉有些心闷,从口袋里掏出手提电脑来,在桌前坐下。
他的脸紧绷,神色暗沉,一声不响地盯着闪动的屏幕。祁杨走到他的身边,默然捋着他的头发,对周云说:“你们先出去。”
“这是大古的车,昨晚1点17分的时候他路过这里,是去你酒店的方向。” 宋淮指着屏幕上的车,“路上的监控只能拍到这个,他的车停的地方拍不到,不能证明他昨晚在附近。”
“嗯。” 祁杨淡淡地说,“再想别的办法。”
宋淮像是没听到,呆坐了片刻,忽然又道:“酒店的监控录像是哪家保安公司装的?”
宋淮抓一把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我查查。保安昨晚不能完全关闭监控录像,否则会引人注意,所以说不定录下了昨晚的监控,今天早上才替换了。有些保安公司的录像会自动传上他们公司的服务器,不过时效一过会自动销毁。” 他在键盘上紧张地打着,聚精会神别的什么都听不见,突然间把屏幕一推,沙哑地说:“有了——”
祁杨盯着屏幕,只见一个戴了墨镜和帽子的男子迅速走过,来到一个车库前,用钥匙开了锁。他低着头,车库门关上的刹那,却将背包放下,帽子和墨镜摘下来一扔。
宋淮一敲键盘,放大屏幕上并不模糊的脸:“这是关闻身边的大古,抓到了,他就在你的车库里,真的抓到了。”
他的声音激动,祁杨已经打电话将周云叫了进来。
“他们每天中午十二点销毁前一天的记录。” 宋淮看着屏幕右上角的时间,“糟了,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这是他黑进人家公司服务器才调出来的录像,取证根本不符合司法程序,就算有证据也无济于事。证据销毁之后难以复原,就算运气好也未必能重新修复这唯一一张清晰的照片。每次都是如此,有了证据,偏偏就是无法彻底把他打垮。
怎么办?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消失?
祁杨拿起电话来:“别急。”
他冷静地拨通一个号码,不多时接通,对方似乎说了几句什么话,祁杨客气地道:“没什么大事,吴处长不用担心。是这样,有件事想麻烦吴处长。”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宋淮屏住呼吸,只剩下祁杨不慌不忙的声音。他简洁地说着,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时间
问候对方的孩子最近好不好。十分钟之后他把电话挂了:“已经在取证的路上。”
宋淮看着时间。只剩下四十五分钟。
客厅里每个人都不多不少的有点焦躁,周云在阳台上抽烟,宋淮戴上耳机做数学题,祁杨靠着墙低头喝咖啡。每分钟度日如年,宋淮盯着屏幕上的时间一点点爬行,耳塞一摘,忍不住将保安公司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两辆警车停在大门口,引起来来往往行人的侧目,却看不出到底进行到了哪里。
忽然间,祁杨的手机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他放下咖啡杯子停顿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下冷静地按下接听键,一声不吭地听着,嗯了几声,又重新将电话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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