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如今谁也说不准。”老爷子微微摇头,“不过,他身上的煞气已经影响了那个孩子,这倒是非常可能。七八岁的孩子,大抵能听到那陶像的声音,本就是心智未定的年纪,极易变得暴躁易怒,凶悍歹毒。”
“这怎么行!”林曦一听顿时急了,转念一想,又稍微放松下来:“不过还好,我已经跟马老板买了那个陶像,一会回去,我立刻就到店里去拿,砸了那个祸害!”
“祸害啊……”一直沉默地开车的路遥这时却说话了:“我倒是想知道,这祸害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老爷子,照你的说法,只有吐纳得煞气太多才会成魔,而世间的煞气其实不多……那陶像又是在哪里吸收了这么多煞气?”
“我也很想知道。”后排的游方也点头,“知道了煞气的源头,咱们才好防患于未然未燃,免得砸来关二爷来了张三爷,治标不治本。”
“呵呵……”老爷子笑着点头,示意林曦把他举到游方跟前,伸手摸摸后者的头发:“你们夫夫俩倒是聪慧,小林却是关心则乱了。”他合掌继续说,“一个被供奉在饭店里的武财神,应该是接触不到多少煞气的……我怀疑,那尊陶像曾经被帮派,或者混帮派的人当作代表义气的武财神供奉过——论煞气,没比那帮满口打杀的人身上更足的了。”
“帮派?”林曦挠头,“就马老板那老实巴交的样,混帮派?绝对不会!看那陶像半新不旧的,应该有年头了……说不定是马老板当时贪便宜买了二手的,才把祸招到了身上。”话说到这,自己先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游方侧头看了好友一眼,并没吱声。他看向后视镜,跟路遥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开门做生意的人,最是看中财神庇佑的好彩头,又怎么可能请一尊二手的武财神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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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听黑猫说起“煞气”之类的话,jojo的眼睛从东东移到躺在地上的陶像上。他抿紧嘴,没问黑猫怎么懂那么多,一步跨到关公像前,举起手上的砖头要砸,却被东东抱住腰:“叔叔!呜呜呜呜!我错了!都是东东不好,是东东不乖……你别砸关二爷!别砸他!”
jojo僵硬了动作,低头看着小孩。两个人紧紧挨着他才发现,这孩子只比他的腰高一点,两条胳膊细细短短的,根本没有多大力量。此时此刻,他扬着小脸,眼泪鼻涕到处都是,眼里都是哀求的光……
金眼少年只觉心里有根弦被人挑了一下,发出了某种轻轻的声响。他不自觉地松手,扔掉了手里的砖,左手按住自己的心脏,茫然地瞪大眼睛:这种酸涩又柔软的感觉……是什么?
——会因为别人哭泣而难过,因为别人害怕而无措……
jojo露出无措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缓缓把右手覆到东东的头顶,像是怕惊动他一样,轻轻揉了揉,磕磕巴巴地冒了句:“你……别哭了……你哭,我难受。”
——这就是,电视里和书里经常写到的……人类的同情和愧疚吗?
感受到头上的温暖,小孩的哭声顿时一听,他仰着脸跟jojo对视了一秒,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哭得更大声了:“对不起叔叔……我不该打人!对不起……!”
马老板从店里冲出来,看到的就是如此温情的一幕。
他有点转不过劲儿,呐呐地停住脚步,却听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他:“……哥?”
中年男人浑身一僵,慢慢扭过头,他刚才满脸义愤,现在又想挤出微笑,导致脸部表情十分狰狞:“阿郊,你怎么……”
马郊却没听完他的问话,只是盯着他的右手:“你手里攥着的,是菜刀?”
“我!”马远闻言,心头一颤,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顿时白了脸色,猛地把手中的刀子扔开,连退两步,如避蛇蝎,“我,我不是!我没想拿刀!我不知道那把刀为什么在我手里……我!”
“我知道,你别慌。”马郊见他一副吓破胆的样子,连忙温声安慰,待看向躺在地上的关公像,表情又冷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这陶像还在。你
不是答应我,一定会砸了它吗?”
“谁敢砸我!谁敢砸我!”好不容易安静一会的陶像这时又聒噪起来,“东东!坏人要砸碎我,快打他!他又来欺负你爸爸了,快打他!”
东东听了,略一迟疑,就要依言行事,却被jojo紧紧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金眼少年满脸愤怒,抱着小孩的姿势像是护住猫崽的母猫。他不满地瞪着还要废话的关公像,用前所未有的高嗓门吼了一声:“你闭嘴!”霎时间,一阵微弱的金光笼罩了他的全身,随即脱离他的身体凝结成一个小光球,光球飞到陶像上,将它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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