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彬满意了,挥手让手下把箱子搬出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弹出一根叼在嘴里,瞟了马郊一眼,把打火机丢给对方:“过来,给我点烟。”
马郊手忙脚乱地接住打火机,听到赵元彬的要求,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马远。马远没看他。马郊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打出火苗将打火机伸向赵元彬,谁知赵元彬长臂一伸,竟然直接环着马郊的腰将他揽到近前:“啧,连烟都不会点,离那么远干嘛?”他说完,亲昵地用头顶顶马郊的脑门。
马郊只觉耳边一阵轰鸣,愤怒、羞赧和无措同时冲上他的脑袋,让他一瞬间涨红了脸,忘了赵元彬的背景和身份,抬手就要把他推开——愣没推动。
而赵元彬呢,他气定神闲地揽着马郊,
像是揽着一只发脾气亮爪子的猫,眼睛看向握紧拳头却不敢跟他对视的马远,似笑非笑地说:“我还当你真的改头换面了,闹半天,还是个只敢背后捅刀子的孬种。”
马远把牙咬得咯咯响,仍然没动。
他没动,马郊却急了,他更用力地推搡赵元彬,嘴里怒骂:“你神经病啊,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你凭什么骂我哥!?”
“凭什么?”赵元彬腾出一只手抓着马郊的手去摸自己的后腰——那里有个狰狞的疤——冷笑着说:“就凭你哥曾经卧底到我身边,狠狠地捅了我一刀,带着沈老三的人端了我的老巢!宝贝儿,我没杀你哥,已经够大度了。”
马郊惊住了。他虽然知道马远混过帮派,在外面游荡数年,却并不清楚“混帮派”意味着什么。对于他这种乖乖牌来说,厮杀、打群架、帮派斗争,都只是香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直到他摸到赵元彬的伤口,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气和恨意,才清晰地意识到,他跟马远之间阻隔了多少过去和鲜血。
这个前两天刚与他和解,站在身后一步之遥的男人,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淌着鼻涕在村里作威作福的小孩,而是一个背负过鲜血甚至人命的……混混。这样的一个人,我真的该带他回家吗?他真的能摆脱过去的暴虐吗?我们真的可以尽释前嫌吗?
似乎是为了加深马郊的动摇,赵元彬还在继续说:“你知道你哥是个什么东西吗?他根本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还记得老七吗?就是那个在游戏厅里给你带路的小子,你知道他现在怎么了吗?呵呵,你哥到他面前装可怜,说被我赶走没人收留。老七心软,就把他偷偷藏在自己家里,帮里的事儿也都没瞒你哥……可后来呢,他的一片好心换来什么?换来我腰上的这一刀,换掉了他自己的一条命!马郊,老七是被马远引去的人害死的,马远他身上背着人命!”
马郊禁不住浑身发抖,连挣扎都忘了。他回头,不可置信又惶恐地看向马远,后者对上他的视线,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抱头跪倒地上,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见他这样,马郊顿时心软了。他把刚刚萌生的芥蒂压到心底,推开赵元彬蹲到马原跟前抱住他:“没事了哥,一切都过去了,咱们以后会好的……我们马上就回家,你以后就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咱们都会好的。”
赵元彬发出一声嗤笑,不再搭理马家兄弟,侧头对另一个手下说:“去,请上那尊关公像,明天找人把它带到老七坟头供上。”
手下应声,刚要动手,却见马远突然从马郊怀里抬起头来。他的表情迅速扭曲,脸颊血红,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猛地推开弟弟从地上站起,咆哮一声:“不行!”形态举止,竟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一时间,屋里其他几人都被马远的巨大变化震住了。
马郊被他推坐在地,瞠目结舌地看哥哥狂叫着扑向赵元彬。赵元彬的手下立刻护住老板,一拳将马远揍倒在地。马远倒地,嘴里顿时一片红,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再次跳起来,嘶吼着扑上去:“谁也不准动关二爷!赵元彬,孙子,我今天跟你拼命!”
赵元彬的手下再次把马远击倒在地。可当这个过程重复到第五遍时,那壮汉似乎是被马远的异常震慑了,竟然被他扑得倒退一步,让马远摸到了赵元彬的衣襟。
马远眼中冒出凶光,突然从腰里掏出一把弹簧刀——马郊根本不知道哥哥身上藏了刀——抡起胳膊就朝赵元彬的胸口扎去,却被后者一个窝心脚踢开,他摔倒在地,还想再动,却被回过神来的壮汉踢掉了手里的刀,紧跟着,被冰冷的枪口顶住脑袋。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小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