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芸算是对散养人士比较上心的，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只能是一个原因……
不得不说，她也对这通电话倒还比较有兴趣。
但是也绝不至于到如获至宝如逢甘霖的地步。
酝酿了一下语气，接通：“冯芸，找我有事？”
***
六月中旬的午后燥热难当，a市似乎已经提前进入夏季，空气干涩沉闷，似乎是拿一根火柴稍微摩擦一下，都能点着的节奏。
东恒娱乐公司内，练习生练习间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
沈忱正顶着一头乱毛，背着书包，趁等待的片刻抖弄着领子，充分汲取凉意。
三点半，休息时间到，练习间的门瞬间打开很多间，小崽子们一窝蜂地涌出来，你追我赶，你跑我跳。
有的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哎，师哥，今天你也训练啊？
沈忱回以微笑：“不是，我过来找一下冯芸姐。”
“忱哥，下周
我试唱，太紧张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啊？”
“呃哦……可能不行哦……”他摸摸这个小苹果似的脸蛋，“不过我今天可以多待一会儿，陪你练。”
“谢谢忱哥！冯芸姐今天没看我们练舞。”
“哦，谢谢，那我直接去办公室。”
果然，等冯芸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见到他人，神情微妙地上下扫了几眼，然后语气外漏地叹了口气。
“……”
沈忱停住步子，狐疑地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
“怎么了？”
冯芸无语地敲着桌面，沈忱长得真的好，五官实在没得挑，眼窝深邃，唇红齿白，玉树临风的，少年气满满，还带点小可爱，就是他……就是他穿这种宽松条纹t恤、黑色短裤也就算了，即便走路不快，脚下也像按了两个弹簧，晃晃荡荡，头上乱毛随着他的动作有颜任性地抖动着。
沈忱被她盯得发毛，也解读不出她这表情意欲为何，决定先开口。
深吸一口气，好难。
但总归是要告诉她。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冯芸的手停了停：“真巧，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如果一般情况下，沈忱绝对会请女士优先的，但是今天，唯有今天，他想先说。
“我不打算练了……”
“于晨曦从crux离队了……”
“……”
“……”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话说完，他们俩都愣了愣神，片刻后，似乎都知道了对方要说的下文。
见冯芸表情肃穆起来，沈忱深吸一口气，连连倒退几步：“不不不，我先说。”
“我不打算练了，我已经按我们家人的意思提交了转院申请，学经济，连音乐我都不念了，所以我……呜呜……”
他还没说完，冯芸就一个健步冲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咬牙切齿道：“说什么呢！三个月前订出道名单的时候，你还不是羡慕的流哈喇子。现在，于晨曦突然跳槽去了别家，空出来一个位置急需填补，标准是身高180到185，二十岁左右，能唱会跳。你说符合这条件的有几个？
沈忱被她的指甲戳得脸发疼，重点已经不知不觉偏移到别处。
羡慕归羡慕，但自己哪里流哈喇子了。
“你和crux的梁宵关系不错。”
“……”一直不错，但是这不能成为我对我父母出尔反尔的……
“另外，你不是慕馥阳的狂热粉？”
“……”
靠，杀手锏！
她边说边手上使劲儿，由戳改捏，沈忱终于被捏的龇牙咧嘴。又来了，能不提这茬吗？
狂热粉确实不至于，只能说是比较敬仰，但谁中二的时候没有喜欢过那么一两个自己感觉酷炫狂霸拽的人？自己又是如此长情，高一买的书包大一还背呢，中二时期喜欢过的偶像也就顺便喜欢到了现在……就，就凑合喜欢着呗，难道还能再花时间精力辛苦地另外物色一个咋地？
沈忱的脸都被捏红了，无奈嘴张不开，只能靠一双眼睛含羞带臊地表示求饶。
不过冯芸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说得愈发激动，慷慨激昂：
“你十四岁进公司，又是给他金歌榜的首秀伴舞，又是替他给爆闪巡演，并且还有块a大音乐学高材生的金字招牌，这个位置，说句狂妄的，舍你其谁啊？！“
说到动情处，她啪啪拍着胸脯，松开了手，沈忱终于得以吸上一口气。
呼呼，差点儿把他憋死。
哦，原来她还知道这想法相当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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