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见他情绪稳定,便不再多说,退了出去,帮他把病房的门关上。
程雨离开后,陆淮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床上人熟悉的睡颜上。
他像是对待什么精致的瓷器一般,食指指尖轻轻划过谢然的纤长的睫毛,白皙的面庞和尖削的下颌。
“又瘦了。”他的语气中含着责备和埋怨。
不过陷入沉睡中的人并没有回答,没有认错,也没有用不相干的话题企图转移注意力。
即使程雨说过现在跟谢然说话也不会吵醒他,陆淮还是放低了声音。
“你从不食言的。”
陆淮握住谢然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带着熟悉的凉意。
“说了快回来了让我等你,我还以为最多等几天就行了,结果没了消息,还要让我多等上一个月,幸亏我来了。”
“宁愿找我妈也不找我,你啊,真是的。我虽然不是医生,就不能跟着照顾你了吗?哪有做家属做成我这个样子的。”
陆淮把谢然的手放进被子里,头隔着被子靠在他身旁,闷闷的声音有种从遥远处传来的失真感。
“真的……好想你啊。”
陆淮在这边留了下来,病房里有陪护床位,他夜里就在病房里住着。
医院里有员工宿舍,程雨临时住在那里,据说条件不错,不过陆淮没去看过,只奇怪医院里居然给程雨一个外来的医生配备了临时住处。
程雨年轻的时候是国际医疗伤外科组的成员,后来因为自身的情况转而关注神经外科,研究课题广泛,一次偶然的机会,应国外同行的邀请加入了脑科方面的研究,取得的成绩斐然。
后来她被国内医院高薪请去坐诊,因为医院在a市,离家近,就答应了回国工作,也能和家人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谢然的任务完美结束后,辛渝按照约定把谢然送进指定的医院,负责谢然的医生刚好是程雨从前一起做研究时候的同事西蒙。
西蒙跟陆淮解释说:“是因为程医生以前在我们医院呆过不短的时间,她的专业水平非常高,我们一直很敬佩她,她最后选择了回国,不过我们依旧随时欢迎她的到来。”
西蒙对事业拥有很高的热情,对于谢然的病例相当感兴趣,接手之后短短几天时间里时常与程雨进行探讨了解病情,检查病人身体时十分仔细,闲暇时更是四处寻找相关资料。
可以说非常尽责。
护士给谢然腰上的伤口换药,陆淮守在一边。
西蒙推门而入,扫视病房之内,没有找到要找的人,眉头紧锁,问陆淮说,“你见到你的母亲了吗?我有事情想问她。”
陆淮说:“她去药房了,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是关于病情方面的事情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西蒙手里还拿着一堆资料和档案,陆淮猜测是与谢然的病情有关,不禁提起了心。
西蒙看了一下病床的方向,心想问谁应该都是一样的,所以对陆淮说:“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他目前的情况很稳定,我只是查到了一些相关的资料,所有有些好奇。”
陆淮问是什么。
西蒙说:“我之前无意间听你们说起过病人的母亲。”
陆淮回忆一下,想应该是和程雨说起谢然那封信的来历,是由谢然母亲李曼姝帮忙转交的。
当时陆淮听过李曼姝云淡风轻的态度之后,对比谢然的状态,心里说不出的憋闷,想起李曼姝在谢然幼时对他的漠视,便说了一句,“我从没见过这样冷血的母亲。”
陆淮听西蒙提起来,有点尴尬,不太方便当着外人的面提起谢然的家事,便委婉道:“他母亲跟他的关系不太好。”
西蒙说:“我没有故意窥探病人隐私的意思,只是涉及到病症,所以想不得不问,你们说的病人母亲和他是亲生母子关系吗?”
陆淮像是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西蒙把连着几天找到的资料摊开在办公桌上,那些病人的个人信息都是保密的,关于病情方面的描述比较详细。
“我找到了二十几例和他情况类似的病历,病情相差不大,不过只有一点,我查到的几乎所有相同状况的病人都是母亲患了癌症后怀孕生子,导致孩子生下来便带有隐性疾病,而母亲产后不久便去世或者直接难产而死。”
“听你们说病人母亲健在,我不确定他的病是否能归到
这一类中,为了让我后续的治疗研究更方便一些,所以才冒昧的问一句。”
52书库推荐浏览: 江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