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滔没有后退,反而前进几步,身上的伤使他走路有些踉跄,他费尽心机将藏音阁的守卫支开,想要独自盗画,以为这样就能解决一场纷争,一场伤亡,却没想到以他的力量,连画都触摸不到,又怎能带走,想到这儿,季滔有些凄凉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季滔停了下来,眼神中尽是坚定,一切都因他开始,那么一切都应当因他结束。季滔费力地拿出身上装着的火折子,将一直拿着的画铺展开,看着火舌一寸寸燃烧着自己亲手所做的画,季滔有些迷恋又悔恨,他抓着画轴,全然不顾火会将他自己点燃,用燃烧的画轴撞击着藏音阁的各处木梁,一处燃起就换另一处,直至目击之处尽是火光。
此刻,在火中抱画而立的是季滔亦是冉海骆,冉海骆演戏的时候,最常用的就是将自己与剧中人合为一体,以剧中的人物来思考,来行动,但这时,他却从名为季滔的身躯中脱出,他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能与季滔融为一体,不是季滔的才气,也不是季滔的聪慧,是无所畏惧,只是身为剧中人的季滔能够无所畏惧,而他冉海骆却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无数次地希望自己可以无所畏惧,说出自己隐藏在心里的感情,可他却不能否认,季滔这个人只在戏中,一切的无所畏惧,无所顾忌都只是戏而已。
“cut!”
导演远远看着一片火海被扑灭,也放下了心来,看到被人搀回来的冉海骆,笑着说:“海骆这次演得不错,快去休息休息,明天再给你放个假,等通知了再开工。”
冉海骆点点头,思考着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到导演已经离开的背影。
体育场门外的广场上站满了人,街边停着数不清的车,场馆外的安保们似是见怪不怪一般,面对这样的场面也并没有严苛地维持秩序,毕竟他们他同样知道,这是艺人言维离开国内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或许在之前,他们还会对粉丝们的行为感到可笑,只是偶像要出国两年而已,何必如此大阵仗,即使没有票进不到场馆里,也要留在场外。但在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也被不断到来的粉丝的情绪所感染,有些真情实感地理解粉丝们的情绪,或许对粉丝们来说,一直追逐的偶像不仅是感情寄托的对象也同样是支撑自己不停努力的动力。
身处喧闹的街道,没有人会注意街边停着的普通黑色轿车,也没有人会注意普通黑色轿车里衣着普通的冉海骆。于是,在体育馆中有无数人向外走得时候,在许多人围做一团的时候,在场外安保开始积极工作的时候,冉海路从后门走进了演唱会场馆中。
持着内部证件的冉海骆一路畅通无阻,步伐也很顺畅,但那颗心却不同,似是慌乱,又似是期待。
拍过葬身火海那场戏之后的冉海骆,在休息的两日里想了很多,脑袋里一团乱麻,火光里的种种念头全部涌来让他头痛欲裂,但他没有忘记的是言维最后两场在国内的演唱会,之前的第一场在他刻意的忽略之下已经结束了,第二场也即将开始,在确证了在开完最后一场演唱会之后言维就要离开国内之后,无数粉丝都蜂拥来到这座城市,希望看她们偶像出国前的最后一场演出。想到言维的离开,长久压抑的感情也如火焰一般吞噬而来,于是冉海骆找了关系要来了言维演唱会场馆的内部同行证,并且在言维正进行演唱会的时候出现在了这里,这就同他所向往的一样,无所顾忌。
演出结束了,后台的人来人往似是同仍在演出一般地热闹,冉海骆无意于注意身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是转身又走回演出会场
。
会场台上有安保人员在拆卸演出道具,有人留意到观众席上多出一个人,但台下灯光昏暗,大家也只当是场馆内部负责人之类,并不多在意,倒是冉海骆,坐在座位上兀自懊恼。虽然已经提前给言维发过信息说他会来送言维临别礼物,但在一个小时前急匆匆赶到现场,才意识到还是要给言维发短信的冉海骆,这样的提前也自然是不会收到正在开演唱会的言维的回复的。手中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熄了又亮,手心也握得沁出了汗,冉海骆在心中暗骂自己的蠢笨,自己这样,既不是“受邀”,也不是提前的“约定”,更算不得“惊喜”,大概自己提前发信息只是因为怕看到言维突然发现他的时候会露出厌恶这样的不请自来的疏离。
“小言,这次合作之后,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言维旁边的难得全部到场的场馆合作方们,也都面露遗憾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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