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道:“小侯爷没记错,不过有一件事外面都不知道,那名妃子仅仅伴驾不到两个月,就有了身孕,所以陛下才坚决要册封她,也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宋虔之心里一跳,大感震惊:“真的假的?”
“真的,所以这场火灾,一尸两命,陛下是带着这名女子的骨灰回去京城,听说是厚葬了。”
宋虔之默了一会儿。这女人的运气,说不好,那么快就有了身孕,得到皇帝的偏爱,几乎是一步登天。说好,却遇上苻明韶登基以后唯一一次民间教派叛乱,连同未出世的孩子也葬身火海中。
“陛下这么些年,也还没有个儿子,皇后又小产。”皇帝无后是件大事,虽然苻明韶还年轻,但在大楚皇室,皇嗣一直是与社稷相关的重中之重。
宋虔之又想到。
好在苻明懋好像也还没有儿子。
苻明懋被贬为庶民这么多年,希望他疲于奔命还没空生儿子。一想,宋虔之又觉得自己太缺德了。
随着时间流逝,外面军队已经出发,陆观还没回来,宋虔之猜到陆观是随军去了,他
武功高强,倒是不怕出事。
宋虔之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哎,我问你。”
周先一直很清醒,听到这话,连忙应声。
“高念德和闫立成到底怎么回事?他俩在一块儿了?”
周先咳嗽一声,尴尬道:“卑职到麒麟卫任职时,闫立成已经叛出。高念德性子孤僻,少与众位弟兄来往,卑职也是不知……”
“少来!你就没听见什么风声?没听见你能让高念德去审闫立成?”宋虔之低声威胁道,“麒麟卫是一定会撤的,你已经是秘书省的人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快说快说,他俩到底怎么回事?”
“小侯爷不都猜到了吗?”周先还记得在容州,当时高念德不知道为什么比他们还晚回来,宋虔之拿高念德作扣骗闫立成供出苻明懋来。
“猜到是猜到,他俩是师兄弟,闫立成最信任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师弟,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宋虔之道,“谁都撬不开闫立成的嘴,唯独这个高念德一去审,他就什么都吐出来了,谁想不到他俩有一腿。”
“高念德与闫立成……”周先迟疑道,“小侯爷跟陆大人怎么回事儿,他俩就怎么回事。”
宋虔之大窘:“不是一回事。”
周先笑了笑,没有说话。
帐篷里安静了一会,响起宋虔之的声音:“我说,你们麒麟卫是不是常有这种……这种……”
“断袖?”
“啊,对。”宋虔之有点尴尬,心里又着实好奇,麒麟卫都是男的,个个器宇不凡,还禁止成家娶妻。成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着一帮五大三粗的兄弟,年纪又都不大,凡麒麟卫出手的事,那必然是棘手,且见不得光,自然这些儿郎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平日里吃住又在一块,血气方刚,难保就没有。
“不好说就不说了罢,睡觉睡觉。”宋虔之翻了个身,躺下,闭眼。
周先的声音传入宋虔之耳中:“也没什么,进了麒麟卫,不仅要将生死置之度外,成家的念头也不能有。还在麒麟冢受训时,师傅就会严令禁止儿女私情,也有相关的训练……”周先顿了顿,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接着说,“卫队里私下里是有男人处在一块儿的,不过是互相照应,谁也不会把话挑明。每一次出任务,都说不好是不是还能回来,哪儿有那份天长日久的心?”
半晌,宋虔之道:“相互扶持,不也挺好?”
周先低笑了一声,道:“麒麟卫是没有家的。”
“方才你想和我说什么?”宋虔之话锋一转,不想再谈这个沉重的话题。
“哦,如果有机会,请小侯爷跟瞻星姑娘提点几句,不必对在下太好。”
帐外狂风咆哮,整个营地里已听不见脚步声,急速飞卷的风冲撞在门上,鼓起一个球,继而平复下来。
“我可管不了,我这两个婢女,在家的时候,都是她们管我。”
周先还想说什么,看见旁边宋虔之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于是不再言语。
两人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宋虔之感到有人进来,却在半梦半醒之际睁不开眼。片刻后他感到有人钻进了被子,熟悉的臂膀过来抱他,宋虔之便侧身依在陆观肩前,一手抱住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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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风暴之中,一行三十骑的马队艰难前行,随着一声女子清脆的呼喝,马背上的人翻身下来,牵着马避开风头,钻进西北方向的树林中扎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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