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冷道:“孙公公何时亲自管你们这种下等人来了,这群人有问题,都给我抓起来!”
许瑞云手触到贴身软剑,正想杀出去。
寂静长街之上,踏破雨幕而来的马蹄声格外引人注意。
“什么人要出城?”陆观翻身下马,他一身官袍已经全湿透了,眼内充血,沉沉扫过两架煤渣车,视若无睹地掠过许瑞云和柳平文。
“宫里运煤渣的车。”手下回道。
那副将看了一眼陆观,桀骜地仰起头,拱手道:“陆大人,不知道孟统领现在何处?这两人自称是奉孙公公的命令出城,可据属下所知,宫里的孙公公是陛下跟前的红人,片刻不离,根本不可能过问此等小事,怕不是冒名瞎顶的,不如把人先扣下,细细盘查再放出城。区区一点煤渣,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陆观沉吟片刻,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个运煤车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罗和。”
“先把这两架车扣到一旁,安定侯府大火,想必你也得到信儿了。”
“是。”
“孟统领在安定侯府安抚内眷,半个时辰以内赶过来,这两架车先扣押。”陆观一声令下,罗和也认为没有不妥,一干手下将两辆可疑的煤渣车押到城墙下。
有羽林军过来给两名车夫上枷,被陆观喝止:“尚未经过审讯,怎么直接上枷,你们禁军平日就这样行事?”
罗和跟在陆观身后,一直警惕这位秘书省的头儿,闻言辩道:“今夜城中混乱,弟兄们又累又困了一整夜,行事鲁莽,陆大人见谅。”罗和转过身去,让手下不要上枷了。
陆观嗯了声,没太理会罗和,他突然站住脚,一手负在身后,一根手指竖起,转过身叮嘱罗和:“等孟统领来再行盘问,车你们看好了,谁也不能靠近,谁也不能私自装卸。”
这也在情理之中,罗和点头称是,他要的正是孟鸿霖来了再做主。
班房门半掩住,陆观喝问道:“你们真是宫里出来的?认识孙公公?”
罗和带人走开,又有赶着清晨要出城门的水车经过,逼近卯时,内宫、各王公大臣府中需要进出城采备的车会越来越多。
柳平文大着胆子道:“不信你们去找孙公公,当面对质啊!”他慌得手心冒汗,对上许瑞云安慰的眼神,气稍微顺了顺。
许瑞云小声快速地说:“在车里,两个,兜在车底,正中,一人宽。李宣比宋虔之骨架还宽一指。煤渣多的那一辆是宋虔之。”
柳平文紧张地看着陆观,咽了咽口水,陆观无动于衷地盯着地面,显然正在思考。
“我不管你什么孙公公蒋公公,等孟统领来了发落,现在我在这儿,你们要是照实说,还可免一顿皮肉之苦,要是禁军统领来了,那手段,活活脱你们一层皮。”
罗和在门外听到陆观大声说话,眉一皱。
旁边手下提醒他快到换班的时辰了。
双方副将碰面,签押,罗和简单和接班的副将交代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带着手下
弟兄离开。
新来的副将在外询问班房里都是谁,探头看了一眼,吼道:“秘书省的什么大人,这两名犯人该让孟统领来处置,您就甭跟这儿凑热闹了吧?快出来。”
然而,陆观起身转过来,副将生生矮了半个头,他还戴着头盔,登时脸色有些不好看。
“陛下手谕,命我全权负责搜捕逆贼宋虔之,要是出了半点纰漏,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将军来担?”
那副将一脸讪讪,道:“怎么也该等到孟统领来了,两位大人一同审问……”
“我跟孟鸿霖说过,抓住人给你们禁军记头功,出了事我一个人担责,用不用还给你交代一遍?”
副将忙道不是不是。
陆观向外走去,道:“我已经问清楚了,这两辆车没有问题。”
那副将才被下马威唬得找不着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陆观拔出腰中长刀,双手紧握,插进煤渣车,车板被捅了个对穿,少许煤渣从缝隙里漏出,被更多更密的煤渣堵住缝隙。
陆观在第一辆车上扎了三刀,又跃上第二辆,这一辆煤渣更浅,他扎了两刀,照样对穿。
“车我也验过了,放行。”
副将看得呆了,一时满头大汗,不知该不该拦。
“不能放,陆大人,您可是说过要等孟统领来。”
陆观看到一张生面孔,想不到罗和走了,还留下一名自己人。吕临说过,禁军被接管之后,七成仍是他的人,三成是身为刘赟旧部的孟鸿霖带进京来的,两拨人本就不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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