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李晔元取出明huangse的卷轴,右手握住高举起来,他转过身,从分开的两列大臣里穿过,使得人人都能看清他手上的东西。
“这是荣宗的遗诏,大行皇帝得位不正,弑君弑父,将荣宗鸩杀之后,凭借储君身份登上帝位。一切都是周氏一族的阴谋,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众位大臣难道不想知道,荣宗的传位诏书,究竟将皇位传给了谁,谁才是真正的叛国之贼?”
“李晔元!”周太后一声怒喝,“吕临,将这满嘴胡言的乱臣就地格杀!”
“请太后息怒,微臣斗胆,请太后不妨听一听李相要说什么。”杨文步出,恰好拦在了孟鸿霖的身前,他旋步回头,向左正英行了个礼,“许久不见左大人,今日到朝中来,想必也有话要说。”
“羽林卫,还等什么!把他们拿下!”周太后再次下令。
吕临带着羽林卫从两侧掩来,孟鸿霖一声令下,另一队羽林卫从门外冲进来,与吕临的人形成对峙。双方穿着打扮一模一样,无分彼此。
周太后还要下令,杨文却高声道:“太后就这么急着杀死李相么?宫中不是说李相病重,怎么臣看李相好得很,并无病容。莫非这段时日,李相被囚禁在宫里?”
周太后生硬道:“杨文,你是在同谁说话?”
“臣斗胆,请太后让李相把话说完,如若李相胡言乱语,其尸身人人可戮。难道我大楚朝堂之上,要发生同室操戈的惨剧?!”杨文将官帽解下,跪倒在地,重重磕头,“请太后恩准相爷当堂对质,若有虚言,臣等虽是文官,也绝不会坐视反臣活着走出这里。”
“臣等忠心,日月可鉴,必当为皇上效力,百死无悔!”镇国公徐绶勤振臂一呼,顿时一众大臣全都扑倒,剖白忠心。
周太后脸色苍白,凝视着李晔元毫无表情的脸,如今他看上去,却像是个忠臣的样子了。
周太后轻轻笑了,站在上方,唇角僵硬地一动。
“李晔元,你有话便说,有半句虚言,不止你,你满门上下再无活路,你想清楚,就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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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涛(壹)
太后松了口,殿内气氛稍稍和缓些许,文官们起身,宋虔之转过身去,正是在对着李晔元的方向。他的眼光瞥向门口,殿外仍安静、空旷,门边站着孙秀,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揣着袖子,躬身躲在一名大臣身后,穿的也是太监的衣服,旁人只道是寻常宫侍。
孙秀也看见了宋虔之,面上没什么表示,两人视线匆匆一碰,便即闪开。
“众所周知,大行皇帝在双鸿三十六年被立为储君,此后荣宗一直将其作为太子培养,命太傅兼任太子师,太子太保一职虚悬不授。经数年,大行皇帝登基为帝,不久,周太傅以年事已高,辞去官位。太傅告老归家时已身染重病,不久后病亡。故太子苻明弘薨逝前,周太傅每逢告病,皆命其门生秦禹宁行走东宫,为太子授业解惑。大行皇帝被立为储君后,规矩依旧不变。”
周太后:“先夫在时也常以哀家的父亲为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晔元,你要指我周氏谋逆,满朝皆知,我父为大楚殚精竭虑,出将入相,为先帝征伐在外的谋士,又为两任太子之师,功勋卓著,可以列为大楚开国以来第一人。”
“确实。”李晔元点头,“周太傅一生所为,皆为我大楚国运。不过,众位大臣
是否还记得六年前事涉大皇子苻明懋的谋反案?”
杨文揣着手,笑了起来:“李相有话直说无妨,这桩大案,我想朝中无人敢忘。”
“当时大行皇帝才登基不久,先是太后中毒,继而皇帝遭人刺杀,追查之下,此案是经由苻明懋授意,时任麒麟卫队长的闫立成先后犯下两桩谋逆大案,逃出京城。大皇子因此案被押送北关充军,不久后逃脱。”
“我在路上便已逃脱。”
苻明懋突然出声,引得众臣都循声望去。
苻明懋与荣宗虽算不得很像,其嘴唇与脸型,还是与荣宗如出一辙,他有些不明显的发福,一身锦袍,显然不打算为苻明韶服丧,身上袍服是白色,不知是不是方便混进宫。
宋虔之留意到,虽然这一行人都没有着丧服,也都选了与丧服相近的颜色。
苻明懋叹了口气,不无哀伤:“六弟登基后的几个月里,常常同我议论国事,那时我不知父皇驾崩的真相,也记着六弟登基前,我们兄弟也算手足情深。谁知竟有后来的构陷,我逃过一劫,只求自保。我也担心去到北关,仍会受人陷害,会为自己伸冤,便在被押送去北关的路上就逃了。至于为何朝中得知会是我在北地逃脱,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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