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上,有人提议让朕选任新的太傅。”李宣看了一眼秦禹宁。
秦禹宁连忙推辞。
李宣却问陆观怎么看。
“秦大人是最好的人选,朝中无人比秦大人更有资格。臣在南边就听说,南州几家大族并不安分,秦大人升任太傅后,要迅速着手选任信得过的官员,开春之后,立刻加开恩科。”
李宣笑了起来:“你与左太傅倒是不谋而合,太傅过世前也是如此说。”
“如今六部或是效忠于苻明韶,或是荣宗皇帝留下的老臣,老臣不多,且都年事已高,朝廷需要灌注新血。既然新帝临朝,选任忠心于陛下的班子,也是理所应当。朝廷从京州搬到南州,损失的人才、钱帛、土地,都需要时间恢复。休养生息交给秦大人和杨尚书,北面战线,臣愿效犬马之力。”陆观走下座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缓地抬头注视着李宣,“但臣想请陛下一道恩旨。”
李宣沉默不言地看了会陆观。
显然,他在想陆观会问他要什么。
半晌,李宣眉一扬,露出了笑容:“你讲。”
“请陛下让安定侯主持这次恩科。”
李宣一愣。
如果明年春季就要加开恩科,要布告各州县,编纂题目,任命学官。匆匆数月之间,宋虔之会忙得脚不沾地。
自然,也不可能再去打仗了。
“请陛下恩准。”陆观磕了个头。
“朕可以准,就不知道安定侯准不准。”李宣话里带着戏谑。
秦禹宁听得老脸一红,当即就想告辞。心中暗骂,这个陆观,这种事情也要闹到皇帝跟前来,私下悄悄跟自己商量想个办法不让宋虔之上战场不行吗?
“如果陛下准了,就写一道圣旨给臣,臣带给安定侯。”
李宣一阵大笑,咳嗽两声:“好,马上给你写。不过朕听说安定侯腿受了伤?”
“谢陛下关心,只要有陛下这道圣旨,想必能养好。”
“嗯,奉旨养伤。”李宣沉吟片刻,这就写下一道圣旨。
陆观心满意足地收了,李宣便让秦禹宁先去兵部忙活,跟陆观两个人关上殿门不知道在里面说什么。
临出宫,陆观在走廊上停下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还是跟吕临说:“我觉得没变。”
吕临:“???”
入夜时分,禁军统领吕临的府上灯火通明,吕家老祖父命人治了一桌酒菜,关起门来。老祖父坐在屋檐下,酒摆在院子里,夜晚清朗,微风宜人。
陆观酒量不行,几口酒下肚,脸上泛起红,就只顾得埋头吃菜。
林舒很是高兴,席间兴致勃勃问陆观南部战场上的情况,陆观话不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虽然只过去了短短三个月,于众人心中,却似乎已经许久未见。宋虔之与陆观离京时,朝廷还在京州,从巍峨皇宫挪到南州的行宫,六部人员缩减大半。
林舒不无感慨地同陆观提及,为苻明韶发灵当日,徐国公死在乱刀之下,周太后设局将计就计引苻明懋所率的乱军杀入宫中,来了一招瓮中捉鳖。
“当时周先已护送天子出了城,那一夜,京城兵荒马乱,真是百余年来未曾遭逢过的大患。好在龙金山赶回及时,他带出京的那支部队,迂回回京,将反贼一网打尽。”林舒一拳捶在腿上,“我爹当时让家中女眷都收拾好了行囊,车马也都备好,家里上下百余口人,谁也不敢睡觉,打算挺过那一夜,无论如何都要先让女眷出城。谁知道会那么快,次日清晨,乱党就被龙金山的兵马彻底收拾干净,召集了数千人上街清扫,日头尚未晒正,街上的血迹就已打扫得毫无踪迹。”
“太后不愧是周家人,胆气智谋过人。”吕临的话戛然而止,他提起一坛酒,注满酒碗,双手捧起,扬声道,“敬太后。”
清脆的酒碗碰撞声。
这一碗酒是不得不喝,喝完之后,陆观耳朵脖子全都红透了,他敞开袍襟,露出健壮的胸肌,同时也露出腰腹间累累的伤痕。
林舒看得眼睛都直了,不大自在地收回视线。
“逐星什么时候能到?”姚亮云朝陆观问。
“还要几日,他坐马车。”陆观舌头已有些大了,埋头吃肉,目光有些发直,嘴巴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你这玉挺别致。”林舒歪着头看陆观脖子上挂的凤形玉佩。
陆观手指掂着,难得一笑,眼神也温柔如水:“别人送的。”
“逐星送的?”林
舒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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