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个小侯爷是来帮他而不是害他的,然而再坏也不过如此,沈玉书也就不强求了。
回州府衙门吃饭,完事以后宋虔之想着去看看陆浑他儿,见到何太医在里面,又听他说:“好好吃药,没事,你爹毕竟年纪大了,吃药睡下了。你也好好养病,等你好起来,伯父再带你去见你爹。”
青年眼睛上缠着绷带,药色透了些许出来。
宋虔之心里叹气。
“陆兄。”
听见宋虔之的声音,何太医转过头来,双目通红,注视他片刻,给那青年介绍。
“听出来了么?钦差大人来了。”
青年要行礼,宋虔之连忙出声阻止,陆观随在他身后,不言语。宋虔之这才知道陆浑这个儿子叫陆景淳,刚满二十一,就遭此大难,让人不胜唏嘘。
宋虔之问了问那晚的情形。
“没看到是什么样子的人,他们出手很快。”陆景淳说话艰难,细想之下,才发觉害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叹道,“早知年少时不该怕苦畏难,我少时爹曾想让我学武……”
“他们是不是穿着夜行衣,还蒙面?”
陆景淳向宋虔之出声的方向略一抬头。
“大人知道?”
“那就是了,恐怕我们也遇到过同一拨人。”宋虔之示意陆观倒点水来,陆景淳嘴唇已经干裂,渗着血丝。水来,宋虔之轻手轻脚地喂给他一些,又问,“黑狼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听老大夫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让州府放了龙金山,这事情你清楚吗?”
陆景淳抿了抿唇,哎了一声。
“我们是五年前来的容州城,在这里安家,父亲常常上山采药,与那龙金山有过一面之缘,父亲在山上被毒蛇咬了,龙金山路过,听他吩咐,当个使唤人,给父亲放毒血上药包扎,算是对父亲有过救命之恩。当时父亲见他才过而立,身强体壮,就劝过他不要
在山上为匪,随便在城里寻个什么活计都能喂饱自己不是?龙金山不听,这次被抓是在给容州百姓送粮。因为容州疫情,州府大人多次来请父亲去府衙设堂问诊,父亲不愿住进府衙,但既然是州府大人有求于他,少不得要为这救命恩人说上几句话。”
“那黑狼寨确实没有在容州城行抢掠之事?”
陆景淳说:“是有劫道之举,但不抢平民百姓。”
“抢官商?”
听见陆观陌生的声音,陆景淳皱了皱眉,神色疑惑。
“赶巧了你们俩还都是陆家人,算是个本家。陆大人是我的上官,你不要怕,他就是听起来凶点,人是很好的。”
陆景淳听宋虔之解释,放松下来,叹气道:“抢官商,也抢容州道的镖。”
“容州道是直通京城的官道,也敢抢?”从容州道上京去,这些镖是供给京城各大商号及商会,而这些货物,在大楚京城,又会流入成百上千的权贵家中。
“这附近群山成片,连绵数千里,一百二十年前,胡人打进来,皇亲和官员们也在容州山中躲过将近一个月的时日。”
这段宋虔之就没有听说过了。
陆观道:“是有这么回事。肃宗皇帝还将躲过的一个洞穴赐了字,在洞外大石上刻‘洞天福地’,那处常有诗人游玩探访。”
陆景淳微微笑道:“十数年前还有大诗人写诗称道容州的山水。山中有匪之后,倒是少有人去了。”
从陆景淳那里能问的也就是这些了,他对从何处上黑狼寨,黑狼寨具体在哪个方位,有多少人,寨中如何布局也是一无所知。甚至陆景淳根本没见到过黑狼寨的人,龙金山也是只有他的父亲见过。
最后陆景淳还问了两句他爹的情形,宋虔之只好含糊过去。
早晚瞒不住,能瞒一刻是一刻。
不到中午,沈玉书的人就安排好了,带着宋虔之和陆观去牢里提龙金山,周先与麒麟卫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宋虔之说:“成天就知道四处跑,偷偷摸摸不知道做什么去,没准那厮瞒着我们另有密旨。”
宋虔之随口玩笑,陆观却听进去了。
看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宋虔之好笑,戳了一下陆观的右臂。
陆观:“???”
“伤口还疼吗?”宋虔之笑问。
“不。”
“真不疼?”
再问陆观就不答了,只是看了看他,陆观眉眼带着一丝笑意,整个面容都柔和下来,看得宋虔之心里一动,撇开了眼。
“你救我一命,多谢了,想要什么?”宋虔之边走边说,只觉州府衙门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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