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雪落响了声音。
陆观认真地看着宋虔之,呵出的气滚烫,他视线里的宋虔之变得模糊了起来。
“那天车上,我是想试试你发烧没有,失礼之处,请你见谅。”
红晕从宋虔之颊上褪去,他无所谓地提起杯子想喝一口,发现是只空杯,只得作罢。
“我没放在心上。”
“嗯,想必在那家人户后院你见到我时,抱上来也是为了确认我是否安好。”
宋虔之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们同在秘书省供职,都应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劳,你是我的下属,又是安定侯的儿,还是周太后的亲侄子,怎么样我也得护着你点儿,你不必太往心里去。我也知道,你想保我这条贱命,我都省得……我也不是那等没眼的人。”
宋虔之神色已冷了下来,将碗推开,淡道:“你请我吃这一桌,就为说这个?”
“嗯,我这人口拙,要是你不嫌弃,认我做个哥哥,也不妨,救命之恩就不算事了。”说着,陆观将宋虔之的玉佩从腕上摘下来,从桌沿上推给了他。
宋虔之静静看了一会玉佩。
陆观异常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凡宋虔之看他一眼,便知他不是那个意思。
宋虔之手指摸了摸玉,质地温润,带着陆观的体温。这本是腰佩,却被陆观贴身挂在腕中。
宋虔之把玉佩往袖中一拢,起身,笑看陆观。
“我是安定侯嫡子,又是太后最宠的小辈,陆大人何以觉得我会愿意与你称兄道弟?”
陆观无奈摇头,扶额道:“那当我没有说过,也是我多想了。”
宋虔之看到屋内一角鹤膝棹上陈放着香烛,大概明白过来,陆观还想跟他结拜的。
但他心中只觉得好笑,拱手道:“告辞。”
陆观直愣愣看着宋虔之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往袖中一探,什么东西被扔了出去,院子里隐约似乎有一声响,但雪风吹得很急,又好像只是错觉。
宋虔之袖子一甩,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耽搁,发得晚了,好像又特么感冒了,头疼得很。喝了n个咖啡,都不得行!
☆、容州之困(拾陆)
大雪之中,周先搓着手沿廊下走过来,看到秘书监大人撅个屁股在院中树下一式狗刨。
“陆大人,您干嘛呢?”
陆观头也没抬,向后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他,继续跪在雪地里翻找,没一会,换了个方向继续刨。
“小侯爷,陆大人丢什么东西了吗?”周先进屋,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
宋虔之盘腿坐在榻上,无聊地把一截腌黄瓜嚼得咔擦咔擦响,手边一本容州志,翻了两下,合上。
“不知道,有病吧。”
周先一哂,会意:“吵架了?”
“他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德性,谁能吵得起来。”宋虔之吃完了黄瓜,擦擦手。
周先就见到他手指上绕着一截红绳,好像是个白色玉佩,抡得像一面红月盘。
“小侯爷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不给卑职看看?”
“不给。”宋虔之把玉佩收进装私章的荷包,以免露馅,没好气地看周先,“什么事,有事就说,没事快走,我要睡觉。”
周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您可别哄卑职,今夜小侯爷不会睡觉的。”
“你又知道。”宋虔之是不打算睡,烤烤火,看看书,顺便等龙金山的回话。若是没有料错,天亮之前,龙金山就该做出明智的选择。不知道是不是腌黄瓜吃多了反胃,宋虔之端起茶正想喝,又想起来什么,出去倒了回来重新倒白水喝。
周先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地说:“两日前陆大人让我派个人送信进京,我让审闫立成那人回去了,他是闫立成的师弟,对了,闫立成曾经也是麒麟卫,后来叛出的,这事陆大人给小侯爷说过了吗?”
宋虔之眉毛一皱,旋身过来:“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们刚回来那天,大概小侯爷正在睡觉,从前日到今日一直也不得空,大概没找到机会跟小侯爷说。”
“是闫立成的师弟怎么了?”
周先一挠头:“这不是指着小侯爷能知道点麒麟卫往年间的事情,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闫立成就在牢中,直接审不就好了吗?”
周先为难道:“实不相瞒,皇上派来的两个麒麟卫跟我平级,我是无权问他们话。那日审过闫立成之后,他挨了酷刑晕过去,现在还没醒。而且闫立成就是颗铜豌豆,油盐不进,审问时我也没进去,我们三人之中,唯独我与他毫无交集,谁让我年轻呢,进麒麟卫队
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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