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街头巷尾、墙根角落或者垃圾桶边上都是简易的碎纸壳子搭建的临时住所,上面能盖着一快半大的铁片就属于非常好的安身之地了。
人们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不是少了裤腿儿就是没了袖子,一两个补丁都不叫事。洗干净的衣服根本不敢挂着室外,前一秒挂出去,后一秒可能就只剩一跟孤零零的绳子,说不准连晒衣服的绳子都一起消失不见,更别指望一日三餐都能准点吃上一顿饭。
在只有夕阳光临的街道上晃荡了十多分钟,余歌终于看到了一栋貌似还不错的四层小楼。他把车子停进了房子背后的巷子里,下车,拉开锈迹斑斑的卷闸门,倒车入库,下车时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将卷闸门合上,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宝贝车子的车况,随后拎上背包推开木门,来到一间酒馆。
这酒馆里只有零星几张桌子高低不齐的摆在,桌面处处是细碎木板打起来的补丁,没有一张是没动作手术的。椅子不是用碎布条就是用铁丝固定绑好的,椅面上的海绵不知道被谁挖走了,只剩下磨得发亮的骨架。
吧台后,陈旧橱窗里零零散散的摆着几个空酒瓶,积灰安静的待在各个角落,轻轻一扫就是厚厚的一层。
第一次来的人,不会认为这是一家酒馆,而是一座在废弃里靠着那一丝幸运还没有倒下的危楼,随处可见的流浪汉都不敢轻易推门进来,生怕动静大一点就被他活埋。
余歌把背包扔在柜台上,随手拉过边上的一把烂椅子坐在上面。
“给我拿杯水。”
“呦,余歌回来啦,”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笑嘻嘻的看着余歌,打开水龙头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这回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呀?”
“好东西谈不上,但至少还值两个钱。”
余歌看着胖子不知道从哪拿来的豁了个口的玻璃杯,杯中的水还是浑浊反黄的。
“你水龙头多放两秒不行吗?非要给我水里面加这些没用的铁屑,你是觉得我有多营养不良?”
“知足吧,有口水喝就不错了。”
吧台后面,一个老男人躺在一个破旧的沙发里。沙发上的海绵垫都凹陷了下去,里面的海绵沿着边角的破洞全露了出来,沙发的一只扶手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孤零零发黑的木头,另一边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经管如此,这也是视线范围内唯一坐得最舒服的椅子了。
“别太抠门,为富不仁的家伙。”
“为父不仁?”
那个老男人从沙发上起身,四肢尽力张开伸了个懒腰,摘下旧式的绅士帽,用疲懒倦怠笑容看着余歌
“不好意思,我可没你这么个可爱白眼狼儿子,千万别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我为人还是很厚道的。”
“老霍克,不要脸。”
“呵呵,小余歌,咱们彼此彼此吧。”
余歌朝霍克翻了个白眼,等杯中的铁屑终于沉下去了一点,才拿起来喝了一口,旁边的胖子出了吧台,靠在边上偷笑。
“东西都在车上,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
霍克朝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刻推门出去,没一会儿抱着一挺重机枪回到酒馆。
“小子可以呀,这玩意儿都能被你弄来。”
“马马虎虎吧,”余歌扫了眼霍克的表情,伸出指节在吧台上敲了敲,“货到了,钱呐?”
霍克勾了勾嘴角,从吧台下面掏出一个碎布口袋扔在桌子上,‘嗵’的一声,震得整个吧台都在颤动。
余歌捞起口袋颠了颠,随后往里瞅了一眼:“怎么才这么点?
“已经不少了,”霍克斜靠着吧台,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你光带回来枪却没有子弹,就好比你带回来一口锅却没带米,带回来一盒烟却没带火柴,带回来一个女人却发现是个人妖,根本没法用。”
余歌冷哼一声:“我要真带回来一个人妖,你会不要吗?”
“呵呵,我还不知道我儿子的口味这么重啊。”
“滚你妈的!”余歌气得一拳锤在吧台上,“你还会缺子弹吗?”
“怎么不缺?”
霍克不怒,慢悠悠的掏出一个铁皮盒,打开,从里面夹出一根雪茄,剪开口子慢慢点上,吸了一口:“现在这种环境什么都缺,别说食物弹药,就连一滴水、一点空气都是宝贵的资源,你忘了……这还是我教给你的?”
“切,”余歌作罢,闷闷的开口,“听你这个奸商说教,还不如抓只丧尸回来听他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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