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赶来医院时,肖天刚
喝完药,半眯着眼睛,一副随时会睡过去的样子。他站在门口,恍如隔世,看着病床上的人,好像是一团抓不住的虚影,让他不禁彷徨起来。肖天好像感受到了宁江的犹豫,好像要给宁江信心一般,恰好的时候转过头正对上宁江的眼睛。满眼满是疲惫,却在见到宁江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都盛满了光亮,比群星汇集更加灿烂。让宁江都忍不住觉得好像安定轻松不少。肖天满眼止不住的惊喜,嘴角漾着笑意,想说话,嗓子干涸,嘶哑,发不出声音。莫名的对自己有些挫败感。他恨恨的转过头,不在看着宁江,似乎是在气自己无能,气自己这一副破财身子。他甚至不能站起来给他深爱的人一个拥抱,甚至说不出来一句话。而他想说的也只有一句我爱你。如此简单,却好像跨越了千万道屏障,却卡死在了最后一关。
“肖天。”
宁江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肖天却不敢抬头,怕自己的样子太难看,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肖天尤其在乎宁江心中的自己。
“肖天,你看着我。”
轻如水的声音,好像带着久远的故事青涸了肖天干枯的心灵。肖天仍旧是极力隐忍着,不让即将喷涌的悲伤情绪爆发。宁江真的是累极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他坐在病床边,良久的叹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完这句话后,宁江也沉默了,他本就不是多言多语的人,知道肖天没事,便也安定了。只是心里仍然思绪万千。他看着窗外,外边春意盎然,花红柳绿,只是外面一切再美好的景色,也看不进宁江眼里心里。但是却让他觉得心里好像空空的。
两人沉默着过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肖荣的助理贺战过来了,看着宁江趴伏在病床边睡着了,身上搭了一件小毛毯,睡得不□□稳,睡梦中也是皱着眉头。肖天则是躺在床上,一只手和宁江的手相握。满眼柔和,温柔的能溢出水来一样,直愣愣的看着宁江睡熟的脸。连助理进来也没有发现。
贺战来之前肖荣交待他要把宁江带回去肖宅的。可是眼前这个难得安静的肖副总以前几乎就没见过,让他不忍心去破坏。他以前在肖副总手下的时候,就没见过他有笑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一副严肃,气场全开,严于律己的上司。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年纪,肖天是优秀又有能力的。可惜上天总让人拥有什么就要失去一些什么。贺战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正准备上前去叫醒宁江。手都伸出来了,话都到喉咙口了,肖天却仿佛早有预见,或者说他一直都有注意到,只是不曾当回事,眼里只有只放的下眼前的人。他轻轻的抬了抬手,挡住了贺战即将碰到宁江的手。贺战略微有些错愕。而肖天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不要吵醒宁江。连头都没有抬过。贺助理看着眼前的两人将要说的话全都咽了进去。良久,沉默的走了。
“什么?”
肖荣从偌大的一对文件夹里微微抬起头,颔着首,敛起上眼皮。带着一副镀金边的眼镜,现年也才将将五十,简单轻飘飘的两个字也显得威严震慑力十足。贺助理不卑不亢,难得的没有被强大的气场气势吓到。他甚至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我没有将宁先生带回肖宅,他……”
肖荣气势汹汹的直接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看也没看闷头朝着贺助理砸了过去。
“你现在马上回去,如果那个人跑了,你也不用待在这个位置了,滚吧!”
“是。”
贺战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文件夹放回肖荣办公桌上,这才退了出去。
宁江也确实离开了,醒来后,肖天已经不在病房了,他跑去服务台问了护士才知道肖天去做例行检查了。宁江性子淡,觉得见过了知道肖天他没事了就可以了。心思一大,也没注意没想着跟护士说一声就离开了。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打了车也不知道有没有报地名,反正整个人都心不在焉,明明脑袋空空的,却又好像装了很多事,快要挤爆了脑袋一样,让他无所适从。
等到司机把车停在了他和黎昕的故居,都下车走上楼,走到门口了,他才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铁门,不知所措。这些日子里待在肖家,什么东西都是肖家备好的,这里的钥匙早已经不知道掉哪儿了。他进不去。这个曾经住过两年之久的地方,他如今竟然没办法进去。他有些累,脱力一般坐在门口,沉默不语。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又响,响了又响,一直重复打了好半天,每次一直到挂断,也没被接起。好像宁江根本就听不见。他半颔着眼,眼里无光,连眨眼都觉得费劲。夜晚将至,初春的夜里也还是冷的,楼道里地上冰凉,空气潮湿,偶尔还有阴测测的风吹过。宁江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年纪也上来了,没待多久就开始咳嗽发冷。他干脆蜷缩成一团,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以此来汲取为数不多的体温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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