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的声音由远及近,窦天骁一听,吓得赶紧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江燃火速将碗筷扔进垃圾桶里,站到一边。
叶晞把门一锁,坐在床头,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阿姐,你先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好好说话,孩子毕竟都受伤了。”江晴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舅妈推门一看
,人还躺着,有些失落,“还没醒啊?”
“啊?”叶晞扫了一眼被窝,“啊,没呢。”
“那我去问问医生,怎么还不醒。”舅妈转身欲走,被叶晞给拦下了。
“你问什么啊问,他都在做梦呢,你问人家医生有什么用,又不能到梦里去喊醒他。”
江燃:“就是阿姨,他估计是怕醒来要挨骂,就不敢醒过来了。你要不骂他,他说不定很快就醒了……”
舅妈见两孩子神色闪躲,狐疑地掀开被子,一把揪住窦天骁的耳朵。
拧麻花的那种揪。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江燃和叶晞同时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江燃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关于拳赛的事情,他们选择性地遗忘了报警逃亡的那部分,篡改了比赛的地点,隐瞒了拳赛背后庞大的经济犯罪组织。
好在舅妈没什么文化,说什么信什么,全程除了“哎哟哟”,“啊呀呀”“啧啧啧”几乎没有其他可以插嘴的地方。
最后所有的罪责,都落在了一张卡在健身馆门口的宣传单上。
“都是骗子!那些搞比赛的就是为了骗钱!”舅妈愤愤道。
不过这件事情瞒不住老爸。
王迎松刚开始接到匿名举报电话的时候,对方说是有女大学生被囚禁且迫发生性.行为的交易,地点是半山庄园。
这片地方不在他所属的管辖范围内,所以觉得有些奇怪,对方说的煞有介事,他就立马打给辖区的相关负责人前去调查。
辖区值班民警说,那边一片都是富人区,经常有人巡逻,不会有什么问题,让他不必多虑,但王迎松凭借着多年职业经验,还是咂摸出了点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基本没人管。
王迎松接到举报那会已经下班,但还是不放心地带了几个人过去。
面对临检,庄园的人倒也还算配合,身份证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他一抬头,看见两个肥得流油的男人行色匆匆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王迎松办案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做贼心虚的人见得最多,对方屁股一撅基本就知道会拉什么屎。
一句“站住,就你呢,跑什么跑”,顷刻间把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搅成了一锅杂豆粥。
王迎松一看情势不对立马呼叫队里,当地派出所先出动警力,发现远远不够,楼上楼下全是赌庄,又从市区各部门调动大量警力准备把山路堵死。
窦天骁他们能躲过这一劫全靠于清霁车技好,要再晚个几分钟也得被抓去审问。
这个案子实在太过于庞大,又牵扯到了当地许多政府官员,忙活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消停,警局的电话更是被打爆。
王迎松见儿子回家便把他拉进了自己的书房,“那举报电话是你打的吧?报警打我手机,你也够可以的。”
“我这不是怕别人没您那么负责任么。”江燃说。
王迎松:“你怎么不想想那片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要没过去怎么弄?”
“我报警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是一大赌场,想着只要能镇住那帮人就可以了,这次逮了多少人啊?”江燃问。
“这跟你没关系啊”王迎松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这事儿是不是跟骁骁那伤有关系?”
江燃垂着脑袋,把大致的来龙去脉和老爸捋了一下。
王迎松咬着后槽牙,“胆子太肥了你们!太肥了!”
“那这事儿怎么处理啊?”江燃问。
“这事儿不归我管,已经移交给龍坛中队处理了,我听说资料大部分都被烧毁了,估计想查也难,几个大头跑了,抓到的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关一阵也得放了。”王迎松点了根烟,“我说你俩平常关系不挺好的么,怎么任由他去打黑拳呢!”
“那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把他绑起来不成?”江燃说。
“一万字检讨。”王迎松指了指他的鼻子,“还有骁骁,你两一起。”
江燃:“一人五千?”
王迎松:“各一万字检讨!再抄一千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每天早上起来去路边帮环卫工扫垃圾去,扫够三个月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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