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没说话,直接脱下外套往两人脑袋上一挡。
湿软的唇瓣贴到了一起。
从其他人的角度望过去,就像是在遮太阳睡觉。
窦天骁感觉耳朵嗡嗡的,满脑子都是“嘿嘿真看不出我燃哥这么急不可待,我果然是秀色可餐”,差点儿又忘记伸舌头。
嘴角还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因为这个隐秘刺激又嚣张的吻,两人兴高采烈地坐过了站。
晚上的拳赛江燃本来都没心思看了,累了大半天,只想回到酒店补个觉,他在地铁上打哈欠打得眼圈都红了,但是一想到于清霁那个货一直觊觎他家小男友,就决定过去晃一圈,宣誓主权领土。
但是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那晚他不仅没能宣誓主权,甚至连觉都没睡。
窦天骁回酒店拿手机的时候,看到好几通未接来电和叶晞的短信,脸色顿时就变了。
“怎么了?”江燃走过去问。
“我哥说爷爷摔倒进医院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窦天骁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心脏跳得厉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令他冷汗直冒。
叶老爷子是在三个多小时前摔倒的,当时他正在田里干农活,脑袋猛地一阵眩晕,一头栽下去,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乡下的庄稼地都是连一块儿的,经常和他一起干农活的李叔扛着锄头下田时看到老爷子歪着身子躺在田埂上,心说这老头今天怎么还偷懒在边上睡觉了。
走过时叫了一声,老爷子没应,李叔就没去打扰,走到自家田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扔下锄头回到了田埂边。
一看老爷子那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气,很不对劲。
于是使劲晃了两下,“老叶?老叶?”
这一晃,可把他的苦胆都吓破了,老爷子非但没醒,嘴角还开始流口水。
李叔连忙叫了120急救。
人在过分紧张激动的情况下,思维反而会变得迟缓,窦天骁慌手忙脚地在房间浴室转了好几遍,东西还是没收拾干净。
“你先别着急,摔了一跤也不一定会怎么样,可能就是暂时昏迷了。”江燃一边安慰一边帮窦天骁整理东西,又给于清霁打了个电话。
酒店的房间已经超时没办法办理退房手续,他们先打车到长途汽车站,买到了当晚七点的车票。
窦天骁坐在候车厅里一言不发。
s市里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江燃泡了杯热奶茶递过去想给他捂捂手,窦天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接就上嘴嘬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
江燃没说什么,只是搂着他的肩膀捏了捏。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安慰肯定都是徒劳。
漫长的等待过程中,窦天骁给叶晞打了无数通电话,但每次都是一个答案,还没醒,大家都在医院陪着。
江燃本来挺困的,又是三个多钟头摇摇晃晃的车程,但他愣是没合上眼,还越来越清醒了。
去程和回程的心情简直从天上坠到了地下,窦天骁闷声不响,甚至还哭了。
看他垂着脑袋默默地抹眼角的样子,江燃也跟着心疼,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骁骁。”江燃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别想太多。”
窦天骁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一点难以抑制的哭腔,“哥,我好怕啊……”
下面的话他说不下去,眼泪顺着指缝就流下来了。
他好怕再也没有机会和外公说说话了。
好怕再也吃不到外公买的大白兔奶糖。
好怕再也看不见外公的笑脸。
真的太害怕了。
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助过。
回到b市已经十点多了,他们打了个出租赶往镇上的医院。
一共180块钱,窦天骁掏了半天也就数出80多,江燃直接掏了张一百把剩下的付了,“快走吧。”
在电梯里的时候,江燃感觉窦天骁的手指冰冷,还在不停发抖。
他们面临的是一个生与死的答案。
一向不信邪的江燃也在心底默默祈祷,要是外公能平安无事,他以后一定年年去庙里烧高香。
叶晞的那部经历了n手的老爷机已经没电了,一看见他们,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外公的手术结束了,现在在重症监护病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护士说家人只能在外头等着,暂时还不能进去探视。
“有生命危险吗?”窦天骁急着问。
“就是昏迷不醒,医生说很大可能是因为高血压病引起的急性脑中风。”叶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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