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洲扫了病房里的人一眼,想也没想就跑了出去。那速度太快,他满脑子都是:“卧槽,早餐白吃了。”
沈知洲追上的时候,杨清泽已经把中年男人打趴在地上了。
隔着老远他都能看到男人喘气的样子,而一脚踩在男人胸口的杨清泽却像个没事人的,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沈知洲揭起衣摆对着脸扇了扇风,确认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之后,才慢吞吞的晃过去。
医院这种地方就是有些奇怪,前厅人满为患挤得跟啥似的,后院却能安静的落针可闻。沈知洲站在一堆菊花旁边,心里一面对医院种菊花这种事深有不解一面又庆幸菊花的味道多少能冲掉一些挂花的味道。可仔细一闻,两者混在一起又更令人难受些。
“东西呢?”杨清泽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着男人的痛呼声,沈知洲犹豫一下,还是走过去站在了杨清泽身边。
“小兔崽子,你敢在医院打人。你知道医院每天来往多少警察吗?”男人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挣脱不开前胸上的脚。
“他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没人会来这菊花满地开的鬼地方。”沈知洲啧了一声,抬手捂住了鼻子,颇不耐烦的瞪了瞪身前的桂花树。
“东西呢?”杨清泽又重复了一遍,球鞋鞋尖顺着男人胸膛碾了一圈。
沈知洲打了个哈欠,对于自己围观一场单方面打架斗殴事件表示桂花香好难闻。
“没......没带......”男人左看右看也没见到来一个人,终于认命似的嘟囔了两句。
“在哪里?”杨清泽脚尖又动了一下,这次是向着男人的小腹下方移去。
男人被压制着爬也爬不起来,只能赶紧伸手捂住下身。杨清泽也不急,等他全捂住之后,才慢慢把脚放在他的双手上轻轻碾压。
“我说......我说。”男人终于是害怕了,他一手推开杨清泽的脚,一手仍然捂紧了下身。
杨清泽顺着他的力道把脚放了下来,顺手摸出了烟。他后知后觉的看了沈知洲一眼,犹豫了会儿才点亮了手中的烟。
沈知洲皱了皱眉,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指尖夹着的烟。杨清泽愣了愣,始终没把烟送到嘴里。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连桂花香都讨厌的人一定也厌恶死了这烟味吧。
“嗯......?”杨清泽一个字尾音拖得很长,像是为了掩饰些什么又像是为了增添些什么。
“没......没有”男人揉了揉胸口,拼命坐了起来,上半身弯着护住下半身。
杨清泽又要踩下去的一脚被男人死死抱在怀里,男人语气也急切起来:“真的没有,只有一份,在......在你爸......”
“真的,当时就是用他的手机拍的,真的只有一份。”男人知道杨清泽不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想想这种事杨教授也不会想闹大的,他就是想威胁蔓蔓离婚啊。”
“蔓蔓?”杨清泽眼中的怒火越少越旺,语气里嘲讽的意味很是强烈。
“不不不......老板娘,老板娘。”男人终于崩溃了,四十好几的人了,在两个男孩子面前哭了起来。
“她对你们不好吗?”杨清泽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水泥地,声音有些恍惚。
“好,很好。我......”男人哭着哭着竟然真的像是伤心了:“我对不起她,可我也没办法啊,清......我真的没办法。”
“真的只有一份,在他哪里?”杨清泽没有理会男人的哀声,只是把脚移开了一些。
“嗯,他就是用那一份威胁蔓......你妈妈的。”
杨清泽看着男人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们家不是最信因果轮回吗?你说这报应会什么时候来?”
男人愣了会儿,然后又呼了口气,双眼通红地看着地面颤声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杨清泽没说话,抬起手中的烟吹了
吹,然后转身离去。
沈知洲看了眼快烧到底却始终没有抽一口的眼,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对了,病房里是怎么回事?”杨清泽突然顿住,没有转身。
“那个不关我事,我和你阿......我老婆跟着他们打麻将。那个小姑娘突然冲了过来,说是跟着去医院一趟就给钱,我们就跟着过去了。”
“他们?”杨清泽想了想又说道:“还真是为了钱,啥都能做啊。”
“病房里那个姑娘就是他们收养的孩子,好像......好像是要他们去做思想工作,谅解......”男人说到这里眼神都不敢乱动一下,不知道下一脚胸口或是哪里又要挨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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