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雨见挣扎无果,老实下来,听许屹川的吩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还好上次许屹川从城里带了医药箱过来,里面治跌打损伤的药很多,伤口的血已经彻底止住,那条模糊的肉口子也变得清晰起来,许屹川心疼地替纪尧雨上药包扎,完事后亲了亲那光洁的脚背,自责地说:“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游泳了。”
纪尧雨却郑重地说:
“不行,我要陪你,直到你学会为止。”
许屹川拦不住纪尧雨,便在岸边搭了根小板凳,千叮咛万嘱咐纪尧雨不要碰水,在岸上指导就行。
这天正值傍晚,成群结队的小孩儿都来到河边寻凉快,一个个被晒得黑黢黢,却笑得十分灿烂。
小孩儿们开始比赛看谁先游到河对岸,虽说这河不深,但也存在着安全隐患,谁都无法预料意外,许屹川不由地有些担心,他说了两句,可小孩儿们纯当耳边风。
状况还是发生了。
两个小孩儿正在激烈地角逐着第一名,正游到河中央,其中一个小孩儿突然在水里扑腾起来,不一会儿便沉入水中,大伙以为是那小孩儿故意开玩笑,因为他是这帮人中最会游泳的一个,只有许屹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大吼一声:“出事了!”
话音未落,只听旁边噗通一声,有人跳进水中,朝小孩儿飞快地游了过去。
那姿势,那速度,不是纪尧雨又是谁?
人群骚动起来,另一个小孩儿早早到达终点,看到纪尧雨的动作,也从对岸朝溺水者游去。
许屹川一颗心像被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揪着,看着纪尧雨舍身救人的背影,鼻头没来由地发酸,此时无比痛恨自己不会游泳,心底又隐隐升出一股自豪感——
这才是他的好宝贝啊。
纪尧雨很快游到河中央,两个人合力将溺水者从水中捞了起来,又快速返回岸边,此时溺水者已经奄奄一息,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紫,纪尧雨当机立断,深吸一口气,再埋头捏住小孩儿的鼻子,将这口气渡到了小孩儿的口腔中,如此反复,做了一分钟的人工呼吸之后,小孩儿终于苏醒,堵在喉管里的水被咳了出来,所有人都欢呼起来,纷纷称赞纪尧雨的机智,纪尧雨和许屹川也松了一口气。
小孩儿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去,人群也逐渐散去,没人发现纪尧雨脚上被水浸湿、透着淡粉色的绷带,除了许屹川。
伤口遇水恶化,源源不断地渗出更多血液,许屹川颤抖着双手检查了一遍纪尧雨的伤口,心里比刀子扎还难受。
如果可以,他多想替纪尧雨来受这个罪。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而是一个顶天立地、舍己为人的男子汉。
这就是他爱的男人。
许屹川亲了亲纪尧雨的额头,宠溺地说道:”英雄宝宝,我们得去医院了,这下要让我背了吧。”
纪尧嘟嚷一句:“我现在越来越重了……”随即抿了抿嘴,双手合十,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拜托了。”
“你哪怕有一千斤我也背的动,”许屹川笑着说,“你就是我的千金宝贝。”
许屹川马不停蹄地将纪尧雨背到村头,立刻联系了班车将他俩送到东柳村的医馆。
刘师带着老花镜,仔细地检查了纪尧雨的伤口。
许屹川焦急地问:“刘师父,他没事吧?”
刘师看了许屹川一眼,问:“你是他的……”
许屹川毫不犹豫地道:“我是他亲人,最亲的!他这伤没问题吧?”
刘师不慌不忙地说:“要说没事,确实问题不大,要说有事,如果不早点来,恶化成残疾也是有可能的。”
许屹川直呼谢天谢地,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恶化的伤口和冰凉的草药起了相当刺激的反应,刘师的动作也算不上温和,纪尧雨再也无法假装淡定,眉头不自觉地拧紧,额头布了一层密汗,眼角也有些泛红,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将疼痛硬生生吞进肚子。
许屹川心疼得不行,握住纪尧雨的手,轻声哄道:“乖……不痛不痛,很快就结束了,待会哥给你买很甜很甜的棒棒糖好不好?”
纪尧雨揉了揉眼睛,软软地应了一声:“我……我想要草莓味的。”
刘师上完药,朝纪尧雨竖了一个大拇指,笑着称赞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这小孩儿和我们小朗一样坚强。”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刘师啧了几声,又道:“曾经小朗的背被他爸打开了花,我给他上药,他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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