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没有?”伊盛咳了一声,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邵晔摇摇头,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就先起来。”
邵晔终于元神归位,面红耳赤地从人家身上爬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谢,邀人上楼换衣服。等人衣服换好了,又自己抱来医药箱。
伊盛不以为意地看两眼自己的手掌心,“小伤,不用麻烦了。”
邵晔不赞同地摇摇头,不容拒绝地拽过他的手:“感染了怎么办!”
邵晔没做过这种事,但见过阿姨给他上药,所以还算顺利地给那道伤口消了毒,就是动作太慢了。
慢到不像上药,更像调情。
纤细的手指托着他的手背,滑嫩的手腕间或划过他火热的掌心,柔软的指腹抹去多余的药水。
末了还低头凑近他的手掌,噘起嘴巴吹上一吹。
“这样就不痛啦!”
……
邵晔人生中第一次动心,原以为是再美妙不过的开始,却没想到竟是猝不及防的结局。
那个男人无视他的询问,不说姓名,也没留下联系方式,聚会一结束就随着人流散去,甚至连车牌号都没让人瞧见。
后来任凭邵晔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没能找到有关那人的一星半点。
爷爷劝他,一个人如果连认识你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就不配爱你,更不值得你去爱。
邵晔知道爷爷说的对,于是也不再尝试漫无目的的寻找,却从此爱上了开party。
热闹的聚会上人头攒动,人人俱是携伴而来,舞池里成双成对,而他作为组局者却从来都是孤单一人。
有人会问,小少爷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他总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默默地答,我在等他。
“呜……别走……别走好不好!”不知不觉中又缩进被子里的小少爷忽然低低哭喊起来,坐在床边的医生立马俯身把人带着被子抱进怀里,“我在呢,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哼……”小少爷眼皮微动,挣扎着张开,发现自己还裹着被子,像只巨大的茧,被医生笨拙地抱在怀里。小少爷使劲儿把头冒出来,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呀。”
“做噩梦了?脸都哭花了。”医生把不自在的小少爷放下,从怀里掏出手帕。
“不,不是噩梦。”小少爷眯着眼让医生给他擦脸,心里生怕医生追问,他又不会说谎,于是转移话题:“我饿了。”说完肚子就配合地叫了一声。
医生并没有怀疑,下楼把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上来,放在床头。
“要我喂吗?”医生心里一动。
“要!”小少爷眼睛都亮了,但被人喂饭这种事他也没怎么经历过,所以兴奋又羞耻地张大嘴巴,眼巴巴等待医生的投喂。
医生扑哧一笑,顺从地拿了碗筷,夹起小少爷指的那道菜。
“要吃一块鱼~”
“还有牛肉~”
“再吃一口米饭!”
“怎么不吃蔬菜?”
“……来一片青菜吧。”
医生被他纠结的表情逗得笑起来,笑完又想,他是不是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或者说,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的父亲和他的生母当年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彼此的,几乎是立马就坠入了爱河。然而没多久就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紧接着他的生母才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更糟糕的是她的体质不适合人流,最后两个家族协商后决定秘密将孩子生下来,由他的父亲,也就是威廉尼治如今的家主抚养。
他父亲当时还很年轻,根本没有成为人父的觉悟,虽然给他提供了优质的生活环境,却从没对他展现过一丁点儿爱意。
后来父亲终于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可因为那几年关键性的亲情缺失,两人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
再后来他父亲娶了妻,又生了几个子女,关系就更僵了。
他成年后搬出来独住,觉得竟比在家里自在得多。
可见那个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家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他的位置。
医生给吃饱饭的小少爷擦干净嘴巴,斟酌道:“什么时候检查一下子宫的受孕能力
?”
“……”小少爷瞪大眼睛,怎么又扯到检查了!
“刚刚不是……检查过了吗?”
医生摇摇头,“这项检查是长期的,要一直做到怀孕为止。”
“怀孕?!”小少爷羞得两颊酡红,搭在被子上的两根食指害羞地绞起来,“也,也不是不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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