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梁鹤安有一点点的不安,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戏演完了,还住我那儿?”戚远等了半天,看梁鹤安没话说,便问。
“什么?”梁鹤安装傻,“咱们的好戏不是才要开始呢吗?”
戚远无语,扭头看着车窗外面,梁鹤安的影子在窗玻璃上若隐若现,他突然觉的自己特别的幼稚特别的傻。
谈恋爱真不是两个人的事儿,为什么他吃了一次亏还能再上第二次的当呢。
当年,他就是那么一厢情愿地认为赖凡是永远不会骗他的,永远不会对他有所隐瞒,两颗心都是坦诚清白的。
如今,又是这么对待梁鹤安。
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梁鹤安啊。
他只知道梁鹤安祖上三代都是厨子,可是他们现在在哪,家庭关系怎样,感情如何,他是全然不知。
太蠢了。戚远在心底里暗骂自己。
眼前的街景变化,不是回家的路。
戚远察觉到之后,扭头看梁鹤安。
梁鹤安保持微笑,不说话,继续把车往一条小道上开。
戚远也不再理他,真是没那个心思和精力再多去揣摩哪怕一点点不好的事情。
梁鹤安开车一向很稳,在细碎的石子路上也不觉得颠簸,车子在黑夜里穿行,穿过霓虹,走上高架,再绕过横七纵八的路口,朝更加黑暗的地方走去。
等完全没有路灯的时候,车子停下来,戚远打开车门下车,才惊觉梁鹤安是带他到了城郊的一片鱼塘。
“这是哪儿?”戚远问梁鹤安。
这里地广人稀,周围也没个能遮挡的建筑物,风有点大,特别的冷。
梁鹤安走近戚远,猛地一把就把人抱住。
戚远觉得梁鹤安的举动有点反常,但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又叫他莫名的安心。
“我一直想带你来这个地方,”梁鹤安松了松手臂,让戚远转身,他指着面前的一片墨一样的鱼塘对戚远说,“这里,到了夏天会有好多好多的萤火虫,特别的漂亮。”
“那为什么今天来?”戚远觉得梁鹤安的手臂又在一点点地用力,稍微挣扎一下。
“我怕,”梁鹤安说,“怕你突然厌烦我,赶我出门,以后就没机会再带你来看。”
“呵,”戚远再挣扎一下,从梁鹤安紧箍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想一出是一出。”
“小远……”
夜色很黑,看不清梁鹤安的表情,但戚远知道,一定是非
常认真的模样。
他说:“那个人,就是今天在雅园见到,和我名字就差一个字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在我心里,我更愿意拿他当朋友。我不是有意隐瞒他什么,就是觉得没必要。我们从小就很少在一起,又是这种特殊的关系……”
“还有呢?”戚远没想到梁鹤安会这么在意他的情绪,为了解释这种事情,在夜黑风高的大晚上,专门带他来这种地方,索性剖开了,揉碎了,问个明白。
“你问啊,”梁鹤安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你不问我不知道说什么。”
戚远沉默,看到如此坦白的一个梁鹤安站在面前,刚才在车上胡思乱想的那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小远,关于我的事,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但你可以问,只要你问了,我保证会毫无保留地对你说。”梁鹤安重新握住了戚远的手。
在寒风里,两人都冻得发颤,梁鹤安把戚远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暖着。
戚远感觉到梁鹤安猛烈的心跳,和从胸口传来的温热,瞬间就明白了。
梁鹤安不在意他的过去,他自然也是不能去在意梁鹤安的过去。
这有道理。
毕竟,他们爱上的是现在的彼此,已经从过去的生活里挣脱出来的彼此,以前的事情,无论是好是坏,都没有必要过分纠结。
戚远他懂了,明白了梁鹤安的用意,便开始心疼起这个大半夜带自己来郊外的人。
那么的认真、执着、小心的守护着一份感情的人,才会细腻地觉察到对方的不满,然后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澄清和解释吧。
“行了,”戚远微笑,上前轻轻吻了下梁鹤安的嘴角,反手捏住梁鹤安宽大的手掌,说,“回去吧,我冷,还指望你给我暖床呢,舍不得赶你。”
一片夜色专属的那种幽兰之下,梁鹤安的肩头明显松了下来,像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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