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冬日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茂市的温度开始大弧度的下降。或许那天的和煦暖阳是秋天给予人们最后的馈赠,之后一场寒流侵袭,带来呼啸的风,冷冻的雨,霸道且张扬的宣告了金秋的结束。
傍晚时分,应书青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浴袍,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墙边打开暖气开关。他半干的头发还往下淌着水珠,滴落在优美的颈项上,再向着纤细的锁骨缓缓滑落,最后随着室温的上升而悄然蒸发。
放在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上面是沈明阳发来的信息,他告诉应书青自己还有半个小时到家,希望他能穿着那条红色的长裙,在卧室里等他。应书青简短地回复了消息,缓步走到衣帽间里,打开原木色的衣橱,将挂在最角落的长裙取了出来。
黑色的浴袍顺着光洁的后背滑落,落在应书青的脚边,他浅白赤裸的身体随即又被一片红掩盖,贴身的明亮绸缎,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条紧致流畅的曲线。
应书青就这样走回卧室里,拉上窗帘将白昼里的最后一束光挡在屋外,又关上房间里所有照明的灯,将自己与这一身红彻底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可这夜不会就这样长久的暗下去,时间仿佛只过了短短的一瞬,沈明阳的脚步就在
楼下响起。应书青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听见它由远至近的到来,一声声地响在耳边,又犹如踩在自己的心上。
沈明阳下飞机后赴了一场酒局,席间喝了小半瓶白酒,此时已是微醺。卧室的房门被他打开,风涌了进来,暖意散了出去,室内的空气被浓郁的酒气浑浊,生出令人窒息的甜腻香气。
四壁的灯光亮了起来,映亮屋中的那个人。沈明阳站在门边,目光聚在应书青的身上,见他着一袭红裙坐在沙发上,长裙曳地,像拖着一条长长的漂亮鱼尾。
应书青有些不适应突然亮起的光线,微微蹙起眉头,抬起手臂遮挡直射而来的亮光。沈明阳关上门,缓步走到他的身前,用身体遮住了明亮的光,伸手拿下了应书青的手。
应书青睁开眼睛,仰头看着沈明阳逆着光的脸庞,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强烈的呼吸。
——甚至连他胸膛的心跳声,也能清晰地听见。
“想我吗?”
沈明阳用手指轻抚应书青的侧脸,用沉厚的嗓音问他。
他的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低沉,从前像一块磁铁,吸引着应书青贴近,而现在却像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
“想啊。”
应书青勾唇笑了,微微侧头去亲吻沈明阳的手心,而沈明阳却弯腰将他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放到柔软的床上。
沈明阳站在床边脱掉身上的大衣,内里的黑色西装挺括,领带束得严谨。他坐在床沿,俯身吻住应书青带着薄荷味的唇,一只手从裙底探进去,指尖的冰凉让身下人微微一颤。
“用你的身体来证明你有多想我,好不好?”
沈明阳几乎要将应书青的嘴唇咬出血,他单手解开藏青色的领带,用它死死地绑住对方的双手。应书青没有半分挣扎,顺从地将自己被绑住的双手举过头顶,又在沈明阳的另一只手撩起裙摆时,自觉地曲起膝盖,分开了一双长腿。
“好。”
应书青如一头待宰羔羊,却佯装兴奋地说。
大雨深夜而至,猛力地冲刷着寂静的城市,雨点打在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惊醒了在噩梦中挣扎的舒衍。
舒衍大喊了一声应书青的名字,蓦然从床上坐起,他大口大口地张嘴呼吸,后背渗出层层冷汗。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浑身赤裸的应书青倒在荆棘丛里,被黑色的蔓藤缠住身体,那些带刺的植物仿似有生命一般,在他身上缓慢游走,划出一道道殷红的血痕。
应书青痛苦呻吟,却无力挣扎,只能用一双带泪的眼哀哀地望着梦境中的他,而他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荆棘刺穿眼前这具鲜活的身体,又在那浅白的胸膛上开出一朵朵血色的大红蔷薇。
舒衍知道那是应书青在受苦,他打开灯,迅速地翻身下床,套上衣服往门外冲去,可当他走到门边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在家里,而是在酒店里。
今天,是沈明阳回家的日子,应书青或许早就预料到了那些事情,所以才不让自己回家去住。舒衍的手已经推开门,可最终他却还是转过身,落寞地走回了屋内。他想起应书青的叮嘱,不停在心中劝诫自己,即使现在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冲动的行为只能带来一时的爽快,但这样却会让应书青更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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