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州觉得口中的汤似乎有些发腻了。
“随她去,不用管她。”
薄云绵又坐在王薄州的对面,殷勤地说:“再喝一点吧。”
薄云绵一向是这样的,温柔,周密,乖驯,像是最柔软的云絮,像是孕育生命的大地,但是又像是一只软白无力的兔子。
他不懂得反抗,从遇到王薄州的alpha母亲开始就是这样了。
薄云绵的电话响起来,古旧的老年机声音嘶哑但是震耳欲聋。他看到那个来电显示脸上立刻浮现出有些夸张的狂喜,接起来:“阿敏?”
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也落在了王薄州的耳朵里,华丽冰冷的:“我到家了,你为什么不在。”
没有温度,也不是夫妻之间的絮语,只是质问。
这个冷酷无情的女帝回到了领地,发现自己的名义上的皇后,实际上的仆人和玩具不见了,因此勃然大怒。
“立刻回来。我只等30分钟。”
“阿敏--”不等薄云绵解释,沈敏就挂了电话。
薄云绵匆匆忙忙站起来,把东西收拾好装在一个帆布袋里,边说“儿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边穿鞋。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王薄州觉得汤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他走到卫生间再次洗脸,他抬起头,看到圆镜里那张湿漉漉的英俊冷漠的脸,长眉低压,眼眸深灰,分明是个无情的眉眼,可是眼睫浓长卷曲,又分明含情。
这是一副注定冷漠亦动人的长相。
几乎完美复制alpha母亲的长相。
他艰难地呼吸,低下头去,有一点点反胃,喉咙突然火辣辣地疼,可是依然吐不出来。
凤邱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却又好似打了鸡血,精力充沛地傻笑。
王琳瞥他一眼:“发情期到了?”
凤邱一点不气,婉娈端庄像尊菩萨,语气却嘚瑟欠打:“你不晓得的啦。”
凤邱现在一想到王薄州,整个人都烫起来。
今天泳池里那一幕没错吧。
他就是对他很有感觉对吧!
凤邱神思飞驰万里,把他们什么时候搞,什么时候彻底标记,什么时候生孩子,孩子叫个什么名字都给安排好了。
万事俱备,只缺一个王薄州了。
凤邱咬着被子痴痴地笑。
一边笑一边还志得意满起来:天呐小邱!你竟然搞到了王薄州!高岭之花王薄州!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做到了!你好争气!
发癫发了半天,又匆匆忙忙爬起来,订了明天早上松云食府的绿豆汤送到实验室。
他美滋滋地想,最近天气闷热,他和王薄州都有点上火又上头,喝点解暑去热的最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早,凤邱哼哧哼哧提着那两提四层的绿豆汤上楼,勒得手指发白。他也不在意,给休息室每个人都分了一碗,另外留着一碗等王薄州从实验室换班出来再喝。
王薄州今天面色格外不霁,眼下略有青色,显得苍白阴郁起来,更加拒人以千里之外。
凤邱一见他,触电似的发颤,眼角眉梢都含情带怯起来,却强作精神,端着碗绿豆汤送到他面前,抬头看他,正要说话,手里一轻,那碗绿豆汤便不见了。
他怔怔地看着王修,王修笑嘻嘻的欠揍:“小邱给我喝一碗吧,我热死了。”
凤邱不理他,巴巴地看着王薄州。
他心里想,王薄州,你说呀,说这碗是给你的。
王薄州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凤邱顿时萎了,似哭非笑地对王修说:“你喝吧,还有。多喝两碗也没事。”
到了晚上,正轮到王薄州和凤邱值班。
王薄州开了个小会:“今天晚上是培养皿发育的关键时期,我要留下来通宵,副组长可以留下来吗?”
副组长张极面露难色:“我--我晚上--恐怕不行,不是,晚上本来就不是我值班啊,临时这么说调得出来吗?”
王薄州面无表情地说:“是我没有及时根据培养皿情况调整值班,我的疏忽。”
凤邱哪里能见王薄州认错,心里想着王薄州就算有错也不许低头,因此忿忿不平起来:“那我来!我时间可以!我怎样都可以!”
王薄州立刻眉眼沉沉地看向他。
凤邱定定地回看,半点不惧。
半晌,王薄州低着嗓音说:“好。”
到
了晚间,外面天色暗下来,墨色渐渐泼开,只剩白楼山岭边缘镀着的薄薄一层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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