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近几年生态保护,被赶出来了。”
也就听了几耳朵二三事,谈羽妈妈的形象几乎就跳了出来。
许衍问:“她长什么样?你们像吗?”
谈羽把自己凑在许衍面前:“我们长得很像,我就是男性化的她。”
按理说,许衍有无数个仔细看谈羽的机会,但他似乎从来只领略个大概风貌,从没认真把五官一一看过。
借这个机会,他好好看了看谈羽:眉眼漂亮,鼻梁硬挺,嘴唇薄厚差不多。
“妈妈肯定特别漂亮。”他实话实说。
一进家门,许衍就催着谈羽快拿相册出来看。
谈家的相册搁在高柜上,饶是谈羽也得踩了椅子够着拿,他取下几本相册递给许衍,自己从另一边跳了下来:“好久没翻了。”
许衍已经翻开了粉色的第一本,第一张照片就是谈羽小时候,和现在差别很大,右下角注了小字:儿满月。
照片里的男孩肥嘟嘟的,手腕上圈了两个银手镯,脖子上也挂着小银锁,迎着镜头呆呆愣在床上。
再翻几页,时间在几张照片间经过了两三年,是谈羽抱着足球立在草坪上。
富二代凑过来扫了一眼,指着身后空地说:“那会儿还没修喷泉,踢球可自在了。”
“你也就是两个球高,哪里知道自在不自在。”许衍拍开他的手,兴致很高,“你是不是从小学起就没怎么变过模样了?”
谈羽想了想点头:“差不多,有张照片是在过山车底下拍的,从那以后基本就这样子了。”
找到有过山车的照片,镜头里的谈羽皱着眉满脸不高兴,像所有突然有自我意识的小孩一样,不满足于被摆布。
许衍每看一张就有不同的感慨,末了圈住谈羽,胡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谁家的宝贝落我手里了!”
“可不就等着你么。”
可能是喝了酒,即使没真正喝醉,但心情不同,人有时候更愿意把自己熏在飘飘然的氛围下。
许衍睡在床上看着看照片,不止是谈羽,他的家人、朋友、初恋,每个人都在相册里留下了些许影子。他翻了个身搂住谈羽:“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拍次照片吧。”
谈羽对了他永远只会说“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许衍几乎是立刻睡了过去。
过年前的最后几天,两人再没像这一晚说许多话、做一些事,有时一天连一面都碰不上。
有学生家长给许衍送了些年货,这才提醒了许衍。
他专门给舅舅一家送了次年货,听说许得礼病情反复,恐怕是要在医院过年了。
许衍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去市一院看了次外公。
他没进去,隔着玻璃往里看了眼。许得礼即使脑袋不灵光也是个烦人鬼,离老远都能听见他在咿咿呀呀说含糊不清的词,还好住的是单人病房,不然邻床家属都要把他扔了去。
不知为什么,看过这一眼,许衍才像迷雾散去,好多年没有的年前期待再次降临。
他给谈羽发不正经的微信,说想鸣炮跨年。
谈羽回了个“ok”。
除夕那天,谈羽先和惠邡吃了饭,春晚开始前回了他们的小屋。
等主持人亮相,他已经剥光了许衍。
大年初一又是个雪天,看朋友圈是跨年时就下起了雪,许衍忙着被翻红浪压根不知道。
他把新年祝福的消息提醒一一点掉,发现阮昼发的最特别,是条语音,于是点开听了听。
“祝你新年快乐,有一个在布市的地址,我想你会感兴趣。”
第二十章
一条微信读得太久,谈羽握着许衍的腰往他那边挪了挪:“怎么了?”
“我在思考阮昼给我的暗号是什么。”许衍彻底趴倒,“布市,他是不是觉得我对这地方有特别记忆?我真想不起来……”
“布宜诺斯艾利斯吗?”
布宜诺斯艾利斯啊……许衍缩回被窝,外边已经有鞭炮声炸起,连绵响成一片。
他给阮昼打了个电话。
阮昼接电话倒快:“看见微信了?”
“是布宜诺斯艾利斯吗?”
“是啊,咱们当年没去了的地方。”
许衍歪头看谈羽,眉间几乎刻了一万个虚拟问号,他撇着嘴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到底是相处了许多年,阮昼立刻反应过来,声音染了些笑意,“小王八蛋。”
许衍干脆捂住话筒:“你妈说你是小王八,我也是小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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