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新野很肯定。简成蹊听到他的否认后发出了一声气音,然后一个人下车。高新野没跟着开车门,他也知道简成蹊需要点时间消化,但他没想过简成蹊会回头,问他愿不愿意进来坐一坐。
他们一起进那栋居民楼,下负一层,走到那扇门前。简成蹊开锁弄出声响后活宝就跑过来迎了,门一开,它便咩叫着绕着简成蹊转了一圈,然后抬头,又叫了一声,用羊角顶高新野,像是要把他赶出去。
“看来它不认得我了。”高新野有些遗憾,但还是任由它顶。简成蹊就蹲**,把小羊抱起来,示意高新野抱抱它。高新野原本以为活宝会不配合,但等小羊到自己怀里,它就乖了,还会舔他脸,要把身上的奶味蹭给高新野。幺七已经断奶了,但还是喜欢喝,简成蹊今天回来又迟,就赔罪地给它泡了一瓶,活宝扬着脖子寻那奶香味,一刻都等不了就是想喝的模样跟来得第一天一模一样。它还用后蹄踹了高新野好几下,高新野原本还控得住,但当右臂内侧毫无防备地被蹬到,他也一吃痛地差点松手。
简成蹊是看着他右手剧烈一抖的,他记得高新野不是左撇子,但今天在医院,他伤刘家安的时候用的是左手,他觉得不对劲,把活宝接过放在地上,也不顾高新野的阻止,直接把他右臂的袖子撩上去。
简成蹊是看着他右手剧烈一抖的,他记得高新野不是左撇子,但今天在医院,他伤刘家安的时候用的是左手,他觉得不对劲,把活宝接过放在地上,也不顾高新野的阻止,直接把他右臂的袖子撩上去。
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狰狞的创伤,但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是让简成蹊悬着的心放不下。
“你受伤了吗,你之前回去,是接受治疗吗?”简成蹊紧张地问,也想到高新野耳朵上的疤,“是不是之前就有?你之前…一直都不爱脱上衣。”
“局部战场上下来的多少都受过辐射,但我之前就注射过血清。这些是……是一些后续的小手术留下的。”高新野并没有打算
展开讲,紧接着就换了个话题,“我原本还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的职业。我以为你会很反感军人。”
“怎么会……”简成蹊不知为何很腼腆,侧过头抓着奶瓶,蹲**喂活宝去了。高新野也蹲下,简成蹊聚精会神地看小羊喝奶,他的注意力则全给了余光里的简成蹊。房间里一时只有小羊吮奶的声音,奶香味也弥漫开,混着松香,和简成蹊很淡的体香。
“我真的不讨厌,”简成蹊喂够了小羊,也终于酝酿够了组织好语言。
“要不是你们把西部守住,恐怖组织五年前就攻进来了。也是你们不计伤亡,遵守国际人道主义公约,不使用放射性武器,不让北约盟有理由干涉战况,使得局部战争的范围没有扩大。是你们不顾个人安危保家卫国,老百姓平时会骂维序派政府太高压,但一提到部队军人,都是感谢都来不及。”
“你们守卫的不是一个权力机构,而是土地和人民,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所以我也从来没讨厌过你。”他抬起头,和高新野四目相视,对他说:“你是英雄。”
高新野心里一颤。
他想到何博衍年年都会来战区,他年年是能跟何博衍握手合影的代表,年年接受司令官的表彰和赞赏,被称作英雄。
边境生活也不是三百六十五天都需要神经紧绷,他们也会休息,会放纵的喝酒,那些一同出生入死、被他救过也救过他的战友醉到掉眼泪,勾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大声说,哥们,你是英雄。
他进过七次部队医院,最严重的一次他躺了七个月,那个照顾他的医生有霓族血统,不止一次地用霓语和中文对他说,我觉得你是英雄。
他唯一一次抗军令是两年前。一个边境外的坐标地他们苦战了四个月没能拿下,战略总指挥也顶不住压力,下令进行无区别轰炸。这意味着整片土地都将生灵涂炭,而如果土地是死的,活着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他于是和突击队里的其他成员进行最后一次夜袭,哪怕那不是亚合众国的土地。第二天的黎明到来后,有抱着孩子的霓族少女抓着他的手重复一句霓语,他的观察手是欧联盟部队的,会说中文听不懂霓语,就问高新野那个姑娘说了什么,他就对观察手和其他成员说,她说你们是英雄。
他其实听过很多人说他是英雄。
但那些都抵不上简成蹊亲口对他说,他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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