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
秦然醒了,眨了眨眼,木讷的看着他,双瞳干净清澈。游岚不可遏制的回想起秦然那晚的妆扮,壮着胆子用拇指指腹来回触摸着他红润的薄唇,见他没躲,没闹,依旧安静的坐在位子上,于是朝前俯身,鼻尖相抵,一咬牙,停下了动作。
视线下移,秦然看见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臂,挽高的衬衣袖口旁边,隐约有一块咬伤的痕迹。他知道游岚的肩上还有一块,心里是有愧疚的,抬手摸了摸那抹咬痕,声音很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游岚收回手,坐在他身旁,对上他的目光,蓝瞳莹亮。犹豫良久,忽然笑了,语气俏皮轻松,有意想让秦然放下戒备,放下杂念,像老师找学生谈心那般:“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成为演奏家的孩子,我会尽我所能在音乐上成就你。”
“愿意跟老师走吗?”
愿意跟我去美国,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下了出租车,谈城把蛋糕递给宛忱,往秦家豪宅望了一眼:“上去吧,我四处逛逛,晚上过来接你。”
“秦安都说了要你一起来。”
“我毕竟是个外人,能出力的部分一定不含糊,这种交心的场合,我在不方便。”
宛忱深深的看着他,握了握他的手:“那你别离我太远,也别干等着,不会太长时间。”
管家在门口迎着宛忱,朝他挥了挥手,赶忙接过蛋糕,指了指客厅正看电视的秦然。秦安还没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宛忱不急,他知道秦安不会食言。
保姆将丰盛菜肴端上桌的时候,秦安大踏步进了家门。两个多月第一次回来,目测瘦了十几斤,皮肤暗黄粗糙,有些自来卷的头发长长不少。管家没言声,平时总带回来的姑娘许久未见,知道他心情不好,帮他脱掉衣服拿过拖鞋,嘱咐几句,推着他进了餐厅。
保姆见到寿星,两眼一红,抱了抱他。这夫妻俩早就把兄弟二人当做自己的孩子,尽心尽力,也因此见不得他们遭受半点不好。
保姆和管家各自忙活,会意的把餐厅留给他们三人。宛忱打开蛋糕盒,插上两根蜡烛,本想说
两句祝福词活跃下气氛,不见秦安有任何动静,抬肘碰了碰他的胳膊。
“啊?”正愣神,一下被打断,茫然的看了看宛忱,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秦然,秦安哦了一声:“然然,吃蛋糕。”
递过去一块,秦然没接。
宛忱觉出他可能是在生气,至于生气的理由有太多太多,秦安大概也有些心虚,托盘的手缓慢落下,把蛋糕推到秦然面前:“这是谈城做的,你尝尝。”
应付的吃了一口,放下叉子,秦然低着脑袋始终不肯抬头。秦安顾自给他盛饭,夹菜,叠了满满一碗鼓着山包。耐心耗尽,把筷子往桌上一扔,靠着椅背仰头叹了口气。
原先自己从不会因秦然闹脾气而不耐烦,但现在就是受不了,忍不下去,克制不住想要发火的欲/望,冲动的莫名其妙。
“不吃饭就回屋。”秦安用嘴拽出根烟,被宛忱拿掉,翻了个白眼,叉起一块蛋糕吞肚,味道不错,燃起来的火甜下去一半。
“哥。”少年沉闷的声音传进耳畔,秦安和宛忱都愣了愣,一般秦然是不会用语言来做回复,大多用的是肢体,喜怒哀乐全体现在动作上:“我去美国你高兴吗?”
“高兴。”秦安捧着碗回答的很快,就着米饭吃了一大口红烧肉:“哥哥为你高兴。”
“是为你自己吧。”
餐厅里瞬间静的心跳声都有点扎耳。
宛忱看了眼秦安,见他脸色发青,五指来回绕着筷子,而后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无数次张嘴闭合,欲言又止。
“就因为一个女人,至于吗?”
“秦然。”秦安除了愤怒,还有震惊。这是他弟弟第一次这么流畅的和他对话,本该激动狂喜,谁能想到从小到大唯一一次面对面顺畅交流竟会是在吵架:“我不想在我二十岁生日这天听到任何让我不舒服的话。”
“你自甘堕落。”
“秦然!”秦安突然站起身,椅子拖出聒噪长音,他实在无法相信,再见到秦然对方会是这副态度,这种反应,简直和过去那个乖顺听话始终说一不二的弟弟判若两人:“如果你开口说话是为了教训我,刺激我,那你一辈子都闭上嘴吧!”
宛忱没拦住他,听到这句,嗓子发干发紧,抿了下唇,拿过杯子咽了口温水。
各怀心事将可口饭菜吃的没滋没味,宛忱看着一动不动的秦然,实在担心,哪怕他撕纸咬人给点反应都好,就这么缩在位子上垂着脑袋盯着盛满饭菜的碗,身上一点生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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