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身,睁眼,看了看面前的人,手往唇前一拍打了两个哈欠。宛忱乖巧的穿好衣服趿着拖鞋径直走向卫生间,拿起牙刷的时候眼皮又沉了下去,不过没再睡着了。
就在谈城往楼下走的时候,宛忱这才回过神,半拉身子蹿出卧室,含着满嘴牙膏沫焦急的冲他背影喊道:“三张。”
“……”
洗漱完收拾好书包,隔壁理发店的小圆桌前已经坐了两个人。林裴和费鸣一人举着一张大饼,沾了满手的油,啃的忘我。宛忱接过谈城递过来的盘子,听他道:“先吃,吃完再给你烙新的,放着该凉了。”
三张热乎的香饼就着蛋花汤下肚,宛忱把抹嘴的纸揉成一团,放在掌心来回跳着,等谈城锁好门,抬头望了眼湛清的天空,一架飞机划过,拖出长长
的尾迹云,心情大好,一把搂过身旁人的肩膀,一同往音乐附中走去。
他们到底还是没去上课。
谈城被宛忱拉着直接去了音乐厅,走了一段熟悉的路,从正门进入,推开没上锁的三号大门,周身光亮瞬间隐没,厅内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上一次来,这里坐满了人,空间在视觉上被充填的狭仄,舞台离得太远,宛忱的身影在记忆里缩成了小小一枚。此刻,偌大空旷的音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视线一览无余,右侧墙面镶着一扇半臂长的窄窗,一束阳光透进,肉眼可见空气中浮动的细小金粒。
“嘘。”宛忱放轻脚步,食指搁在唇边:“这里平时不让进来。”
谈城虚捂了下嘴,点了点头。
跳下最后一节台阶,舞台近在咫尺,身后的人扶着座椅落步,跟只猫似的一点声响都不出。宛忱右手握拳抵在鼻下忍不住笑,待心绪平稳,忽然深吸口气,某足劲儿大声喊道:“谈城!生日快乐!”
“哎操!”谈城一屁股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椅子上,捂着胸口,五官凑到一起,表情十分痛苦的轻声骂了句:“吓他妈我一跳。”
音乐厅回音效果极好,声音散的有些慢,宛忱撑住台面纵身一跳,坐在边缘处荡着腿,不怀好意的冲谈城笑道:“惊不惊喜?”
“惊喜个屁,惊吓差不多,心脏差点跳脱靶了。”顺着心口缕了两下,缓过劲来才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要不是微博有好友生日提醒,宛忱差点就要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艺术家无所不知。”
“滚啊。”谈城偏头笑了笑,心里暖的很,又问:“所以你昨天住我店里是……”
“想从今天凌晨开始,陪你一整天。”
仍然止不住笑意:“那就是说还得住一晚上呗。”
郑重其事一点头:“明早还吃葱花饼。”
“……”
咱俩谁过生日?
宛忱很严肃的整了整衣服,轻咳两声,后背挺直绷着嘴角道:“尊敬的谈城领导,您好,我是交响乐团小提琴首席、高二文科班的宛忱,在这个撒满春风花香四溢的日子里,衷心祝愿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语毕,两人捂着肚子齐齐笑歪了身子。
“还、还有半句呢。”宛忱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故作漫不经心道:“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一起过。”
音量很小,却刚好轻柔的穿过耳畔,落在心尖。光线很暗,却刚好能看清对方的身形和五官。谈城渐渐安静下来,喉咙发紧,咽了两口吐沫也不见缓解,抬眼看向宛忱的时候,宛忱也正看着他。
眼神明亮的让人想要义无反顾的陷在里面。
“谢谢。”手心溢出小片湿汗,谈城有点尴尬的移开目光,摸着后颈又补了句:“真的,谢谢。”
临近一点,交响乐团的成员们陆续进场。要是往常,多了一个陌生人,多半会被围成话题中心,被这些人从头到脚八卦一遍。可现在全员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沉闷,往后坐了两排的谈城倾身问向宛忱:“我怎么感觉气氛有点沉重。”
“嗯,一会儿艺术家们要打群架了。”
秦安是一点半到的,坐到宛忱身边的时候满脸倦容,显然是午睡刚起,还没醒觉:“你的陪读呢?”
自从和谈城误会解除后,秦安也不再对他带有敌意,但也没近到能够聊上两句的地步。宛忱正在背谱,眼皮不抬的回答:“去厕所了。”
谈城解完手,转身进了隔间,锁好门迫切的想点根烟抽。烟包还没掏出,门口传来动静,两个人走了进来,仔细一听,不是老师,顿时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给宛忱惹麻烦。打火机拿在手上,刚要点燃,一个女声响起,点火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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