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忱没捞住他,心里一空,声音很虚的唤了声“谈城”。
棍棒迎头飞来,谈城赤手接下,抄起一人手腕蛮拧,夺过一根长棍握紧一端,扫倒最不起眼那个,蹲身躲避迎胸挥来的棍子,击中为首那人脚踝。
“操。”为首的痛骂一声:“给我往死里干。”
宛忱听见“死”字立刻慌了,他曾失去过一次,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于是想都没想就从楼缝中跑了出来,冲离的最近那人额角就是一拳。
手腕巨震,疼的他倒吸一口气,紧接着脚边撩下个黑影,有什么东西朝头顶劈了下来。
谈城立即扑过去,抬起左臂扛下重击,一声闷哼沉在胸腔。
对方能打的还剩四人,这样耗下去对他们不利。谈城一把推开宛忱,脱掉黑色帽衫,暴呵一嗓,吓得楼上看戏的都往屋里缩了缩头。那几个人实实在在被震慑住,一时发愣,就见眼前人赤/裸上身,月光照在他精瘦的身骨上,抄起路边的铝制垃圾桶朝他们抡了过去。
“我操/你们丫的,来啊,都他妈来啊,别怂!”谈城的吼声很粗,沙哑骇人,对方登时不动了,显然有些犹豫。
“不是想往死里干吗?牛逼你试试。”谈城指着自己胸口道:“就往这里捅,我就站这儿,别几把装孙子。”
这一唬,谁都没动。
谈城吼完,呼吸停了半刻,杵在心口上的指尖没收回来。一个念头蹿出,他想,宛忱曾经经历过这种事吗?那道疤是因此而来的吗?他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看那伤口的形状难不成真是刀伤?
自己为什么会指胸口的位置而不是别处?
谈城根本没意识到,发生在宛忱身上的所有已被自己深深印刻进脑海,甚至荒唐的想去承受他所承受到的,经历他曾经历过的。
不知谁家的狗叫扰了片刻清净,吠的人心慌,为首的往地上啐了口痰,一瘸一拐率先走了,负伤的几个依次跟上。
见那些人走远,谈城才呼了口气,回头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套回身上。一仰脸,宛忱红着眼睛上前两步看着他,被看出一阵心虚,不自觉把脑袋撇到一边,默不作声。
“要是真捅了怎么办?你就这么有把握吗?”声音里带着狠,也带着不安和心疼。
“没事儿。”谈城从没应付过眼下这种状况,一时慌乱,想去捧宛忱的脸,又嫌手脏,身上更脏,郁闷的叹气道:“对不起,让你担……”
宛忱抱住了他,力道大的差点让他窒息。谈城能感觉出宛忱的害怕,他的反应同时也告诉谈城确实曾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一想到这些,就好似有人往胸腔里塞了团棉花,堵的心烦意乱。
“手流血了。”松开谈城,宛忱小心抓起他的手腕,掌心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破口:“得去趟医院。”
“我说了没事,倒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抡拳头。”
“抡骨折了你养着我。”
嘶了一声:“来劲了是吧。”
嗯了一嘴:“你先吓唬我的。”
谈城自知理亏,怒火中烧没搂住情绪,现在降了温,乖顺的蹭了蹭宛忱的肩膀:“你必须健健康康的,我一样能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拳致谢。
☆、第四十章
正文040
抵达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谈城手上的细小伤口已经结痂,左臂淤青渐黑,无感疼痛。他没再和宛忱说话,对方的眼底一直漫着片红,生怕自己口不择言打偏了球,更让他担心了。
即便是晚上,主楼里的人也依旧不见少,大多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排队等床位的患者家属。亮如白昼的大厅里,队尾笔直延伸向楼层门口,中间支了几张简易折叠床,有的索性就于此过夜。
宛忱望而却步,慌张的寻找挂号窗口,谈城想跟他说别着急,又想多看几眼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心里暖的不行。
两个人正拿着手机扫码交钱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谈城?”
是费鸣。
谈城见他穿一身白大褂,估计今天是个晚班,礼貌冲他一点头,显出些生分。费鸣没在意他的表情,盯着他左臂上的淤青皱眉道:“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要紧。”
“来我诊室给你看看。”
没想答应,宛忱却先一步跟上那人,谈城无奈,只得一并跟了过去。
“你一耳鼻喉科的大夫,还会看骨科?”
“这行干
久了,什么都会点儿。”
这是电梯里仅有的两句对话。费鸣的诊室在三楼,相比大厅冷清不少,过了好几扇大大小小的门,拐了好几道弯,宛忱跟在他身后,看他脚下生风,有些心急的推门而入,带好口罩打开探照灯冲谈城招了招手,突然明白林裴为什么会如此执念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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