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这种病潜伏期很长……也许你还没到时候,也许……」欧文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向阮淼淼,一把就抓住他的双臂,「对!也许你没有感染上!我、我不知道阿凌什么时候有这种病,就像你说的!时间过去那么久,也许他是在我们那次之后才得的病!我也是最近才联系不上他……对……你一定没有被感染……你不能被感染……你还那么小……」
「你联系不上他怎么能肯定他是什么时候得的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去做检查,只有做了检查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被感染啊!」
「我说了我不要去医院!」
欧文就像疯了一样用力推开阮淼淼,几乎是被折磨得精神失般对着他咆哮:「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这个病有多可怕!我查了整整一夜!我……我很快会变得很瘦,就像一具干尸!说不定还会全身溃烂!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掉下来……我不要去检查!死也不要去!我不要被人说成是带着艾滋病的怪物!我不要!」
桌子上的东西被欧文全部掀翻在地上,发出极大声响,欧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见什么就砸什么,好似唯有这样才能宣泄脑子里一个个恐怖的画面,那种无形的摧残就像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咽喉,你看不见这个人在哪里,更无法反抗,除了死路一条,便再无别的选择。
也许病魔真正可怕的并不是对routi折磨,而是将一个人的灵魂彻底击垮,只是需要极短的时间就可以把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抱怨命运的不公,扭曲原有的人性,甚至憎恨这整个世界,黑暗的思想仿佛逐渐控制着欧文的全部,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竟想冲到街上,见到谁就传染谁,让所有的人都得上这种病,唯有这样他才不孤独,他才不会成为人人避而远之的异类。
欧文为这样的想法感到后怕,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的确让他忘记了最基本的人性。
「为什么偏偏是我!不过一两次而已……我一直都很小心……为什么是我!」
又一个花瓶砸碎在阮淼淼的脚边,扬起来的瓷片割伤了他的手背,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但他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欧文,看着这个在自己印象里那么自信,那么强势的男人,一步步的崩坏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个丧失理智和灵魂的躯壳。
阮淼淼迷茫了,听着欧文说的那些话,他也很害怕,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从没有过这样可怕的经历,更不相信命运真的如此残忍,眼前男人已经垮了,阮淼淼自知也快承受不住了,但是一切并没有真的成定局不是么?他们或许还有希望,怎么能仅凭欧文毫无根据的妄想就为自己判下死刑。
不错,欧文已经疯了,但他还差一点。
「欧老师!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阮淼淼大喊着紧抱住欧文癫狂的身体,任凭他在怀里剧烈的挣扎,甚至对自己拳打脚踢,但他只是将怀抱越收越紧。
「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欧文撕心裂肺的绝望哭喊,挣扎得越发厉害,打在阮淼淼身上的每一拳都那么狠,阮淼淼吃痛的闷哼,但却仍旧没有丝毫松手,牢牢的用尽全力按住欧文不停乱挥的双臂,咬紧牙关道:「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先冷静一点好不好!」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可能冷静!你什么都不懂!那是会死人的啊!而且还会死得很惨!根本没有办法医治!我不想那样死!对!我宁肯自杀都不要那样死!我还可以自杀!我还可以……」
「够了!别说了!」
阮淼淼一个耳光朝欧文打过去,欧文还想说些什么,阮淼淼已经抓住他的下颚咬上了他的双唇。
触电般的感觉让欧文猛然惊醒,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
开始拼命挣扎,慌乱的抬腿一脚踢在阮淼淼腹部,将他用力推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你……你没有症状!说不定真的没有被感染上!你就不怕……」
「怕什么!」阮淼淼强忍着腹部的剧痛直起腰,怒视着欧文吼道,「有人说你感染上了吗!全部都是你自己在乱想!如果你真的感染上了,那我也不可能躲过!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的确什么都不懂,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你强迫,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和这个病扯上关系,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还没有确诊,你怎么就可以不负责任的说感染上了!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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