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你还不明白么?我会犹豫,是因为我现在爱的人不是他,」欧文摁灭烟头,又取出一根点上,吸了几口才道,「不错,我是可以和他在一起,但也只能把他当作是亲人,却不是恋人,这对他公平吗?」
「你别摆出一副伪善者的样子,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舍不得那个孩子么!」萧若寒白了他一眼。
「……」
见欧文突然不说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萧若寒叹了口气,摇头握住他的肩:「欧文,人总归要活得实际一点,你们毕竟十几年没见过了,不像我和那个人一直纠缠不休,感情淡了还可以找回来,你们并不是毫无基础啊,况且你和他都是失去过彼此的人,再在一起反而会更加珍惜。」
「可是淼淼他……」
「他?他怎样?我还是那句话,他爱你么?你不会也被他的天真幼稚传染,以为上几次床就是爱吧?」萧若寒皱眉盯着欧文优柔寡断的侧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好好,就当他爱你,才会因为你一夜未归而愤怒,但关键是他会一直爱你么?你几岁,他才几岁,你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有想过十年后会怎样么?就算有,也是妄想罢了,他的十年变化太大,但你和沈黎昕的十年,说不定还是和现在没多大差别。」
「你可以最后冲动一次,我难道就不可以么?」欧文满脸焦虑的颤抖道。
「你可以,当然可以,但冲动是什么,是情感的短暂爆发,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试图冷却,很显然,你也知道和他的未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欧文笑得苍凉:「你就不能支持我一回么,哪怕做做样子也好……」
「欧文,我不想害你,有一种残忍叫做明知故犯,你忍心让我这么做么?」
「是啊,我不忍心你犯错,就像你不忍心我一样,人老了连心肠也软了,」欧文舒了口气,向他举起酒杯道,「若寒,谢谢你,听你和他破镜重圆,我替你高兴,也祝你以后能够幸福。」
「欧文,你同样可以幸福的,不是么。」
两人碰杯而饮,欧文入口时的酒突然带着咸味,萧若寒别过头不忍看他,只是在桌下掏出裤兜里的纸巾塞给了他。
是啊,幸福,多么温暖而酸涩的字眼,幸福向来是爱的最高表现,没有爱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欧文流泪,并不是因为必须放弃爱,而是就算有爱,他却还是不能够得到幸福。
如果和阮淼淼之间没有未来,那么他和沈黎昕也不可能在一起,昨晚欧文就已经对他表明了态度,如今百般犹豫,不过只是想为自己寻得一个不愿放手的理由。
可他终还是没能找到。
两人之后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喝酒,萧若寒接了一通电话回来,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两人便着手收拾一番,朝酒吧外走去。
入了梅雨的天空下起雨,酒吧门口的对面,一个男人撑着伞向他们走来,就像萧若寒说的那样,欧文也觉得这个人的确变了很多,连看萧若寒的眼神也带着不符合气质的温柔。
简单道别后,那两人相继离去,欧文站在原地目送,看着那人为萧若寒而湿了的半边肩头,欧文突然有些羡慕。
也许,这才是所谓的幸福。
他淋着小雨,往回走,没人为他淋湿肩头,但他却想着那个人而全身湿透。
也许总会出现这样一个人,让你独自行走在雨夜,觉得他给的一点一滴,已足够自己复习一生一世。
便不会再去强求过多。
第二天起来,欧文额头上的伤口有些发炎,但并不严重,吃几粒消炎药,对镜子仔细为伤口消毒时,欧文拨弄着头发,竟发现了一根白发。
欧文将它拔下来,理着头发却又看见好几根,本来他还想拔,却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白头发就像腿毛会越拔越多,也只好没出息的收回手,要怪就怪他们家遗传不好,欧文的老爸和爷爷都是四十出头开始见白,到了五十岁头发就全白了。
自己还有不到十年的光景可以挥霍,然后就会变成一个真正老头。
虽然染发可以轻松解决这微不足道的问题,但看见自己长出了白发,欧文心里多少有些打击。
因为这也再次证明,他的确老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就这样算了?」
天空还是阴雨绵绵,阮淼淼沉着脸,语气就像裂缝的砖墙,他撑着把伞,拿着一把,还提了一堆药。
欧文讲完课准备回家,车子停在对面的街旁,他站在校门口,被挡住去路,阮淼淼在这里等了他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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