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不肯离开呢?”闵舒怀深吸了口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想了许多,包括他对于傅北林的悬而未决的感情,但他清楚,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对于傅北林的感情,他始终必须做出回应。
安煦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他握了握放在桌子上的自己的手腕,抬头问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呢,不说别的,你的奖学金、
贫困金还是需要竞选的吧,一个令学校深陷同性包养传闻的学生,你觉得在思想品德方面需不需要狠狠扣上几分啊?”
闵舒怀睁大了眼睛,有些艰难地咬了咬下嘴唇,半晌,缓缓道:“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达到你的目的的话,那你就去做,我只知道,假的就是假的,就算说一百遍,也不会成真。”
说完这话,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教室门口,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瘦削的背影上,让他眼神里的坚韧更显深刻,他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的安煦一眼,忽而平淡地问道:“不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谁知道呢?
安煦侧过头,坐在教室的椅子上,望着闵舒怀已经离开的门口,眼里有说不清的含义。
☆、风暴(五)
深夜,躁动了一天的正大校区内终于重新陷入沉静与安逸中,清冷透亮的寒月安静地悬挂在远远的天边,洒下一片澄澈。
思绪难以平复的闵舒怀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神放空地盯着蚊帐上的一个个小洞,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回闪过安煦说的话,假如对方真的行动了,那自己要怎么办?
助学金和贫困金被取消,除了经济上的窘迫外,估计别人的揣测就更当真了吧,到时候他又该怎么解决?
闵舒怀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被窝里,忍不住想暂时地逃避这一切。忽然,安静的黑夜里,他放在床边的手机亮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傅北林发来的消息。
傅北林:睡了吗?
闵舒怀想了想,还是动了动手指,回到:“还没。”
几十秒后,对话框里又传来了傅北林的回应。
傅北林: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学校里。
猛地一下,闵舒怀顿时惊讶地坐了起来,他侧着身子望了望窗外风云涌动的景色,冬夜里寒冷的狂风吹得树杈呼呼作响,仿佛末日来临前的呼啸。
想到傅北林在这种情况下还赶来学校,闵舒怀蹭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急急忙忙地翻着外衣,同时还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怕一不小心把一屋子人给吵醒了。
等他一边系着鞋带,一边小心翼翼地带上宿舍门后,他便猫着身子,垫着脚尖,迅速地爬下好几层的楼梯,往宿舍外边的小树林里赶。
此时此刻,闵舒怀得无比庆幸学校在前不久把宿舍大门换成了电子锁,减少了舍管阿姨工作量的同时,他们无形的门禁才被解除。
一跑出平静而又温暖的宿舍大楼,外头,凛冽的寒风立即吹得他全身一个机灵,脸上跟刀割过一样,冰冷中泛着尖锐的痛感。
而傅北林就在这种情况下独自一人站立在闵舒怀面前不远的树林里,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里头穿着羊绒毛衣,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修长的身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犹然一棵仍让人稍微停靠一下的大叔。
灰色的围巾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神色冷峻的傅北林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注视着面前胡乱穿了件厚羽绒服就跑出来的闵舒怀,只觉得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某种特别的小动物,连那头不知道是睡得还是被风吹出来的凌乱头发,都散发着一种可爱的气质。
“过来。”见他愣愣地站着不动,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一定要赶来看他一眼的傅北林有些不太愉快,忍不住冷声唤到。
他以为闵舒怀此时还在抗拒着自己,因此,说完这话后,傅北林便动了动身子,想走过去站到闵舒怀身边。
然而他的身型只来得及晃动了一下,下一秒,一道瘦削的身影便如同松鼠一样,猛地扑到了傅北林的怀里,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瞬间有些错愕的傅北林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怀里的人,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些裂痕,闵舒怀就像受惊的宠物一样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让他忍不住收紧了双手的力道,想用自己的大衣将他包起来,同时眉头拧在一起,道:“这么冷为什么不穿多点出来?”
把脸埋在他怀里的闵舒怀只想紧紧地抱着他,什么都不想回应,他不知道当他从宿舍里好不容易跑下来时,看到傅北林的身影时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只知道,那一瞬间的他像有烟花在脑袋里爆炸,砰的一下,将他所有的犹豫、迟疑都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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