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奖的人缺了席,之前准备的流程就跟着都泡了汤。活动出现了短暂的中断,似乎是主持人下场去沟通什么了。先前相对安静的会场立刻嘈杂起来。
安璇前排坐了几个小明星,见状立刻议论起来。其中一个感叹道:“麻雀变凤凰就是不一样,这种奖都不屑于来领了。”
另一个嗤笑道:“什么凤凰啊,还不是就是把自己卖了。”
她旁边的人冷哼:“各凭本事罢了,酸什么啊。”
于是七嘴八舌地彼此吵了起来。
想到陈清影,就想到了郑大江。安璇有些心烦意乱。他起身往外走去。
潜规则之所以叫潜规则,就因为它是这个圈子里人人都知道的规则。他们说这是有舍有得,你情我愿。可是真的是这样么?安璇想起了自己在鼎华时的那段日子。不知道陈清影的经纪人是谁。但不论是谁,她已经沾上了郑大江。
安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不确定陈清影和郑大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陈清影明显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安璇思绪一片混乱。陈清影不是郑大江喜欢的类型,他说过他喜欢容貌清秀干净的,越年轻越好……
安璇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制止记忆翻江倒海地涌出。他的胃里同样在翻江倒海。洗手间里没有人,安璇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冷汗把衣服浸透了,他洗了把脸,双手撑住洗手台努力平复自己。这些不是自己应该去想的事。安璇告诫自己,已经过去了。不要回头看,不要让自己回到深渊里去。
陈清影是个成年人了。安璇劝说自己,不管她做什么,做之前一定都衡量过得失了。轮不到别人去担心她。因为豁得出去而平步青云红起来的人他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个。
可是……他始终觉得不安。
事情果真如那些嚼舌根的人所说的那样么?他并不那么相信。
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个最惨痛,最血淋淋的真相。
回去的时候,会场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安璇浑身发冷,疲惫地坐在那里发愣,直到听到有人在隐隐约约地喊他的名字。思绪被拉回了现实,安璇握了握冰冷而僵硬的手,上去领了那个“年度最美舞蹈”。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儿了。场地里人太多,他周身难受,呼吸也很不顺畅。扯了扯领带,安璇悄悄往外走,快要走到后门的时候,角落里一阵骚动。
有人晕倒了。
安璇经过那里,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有段时间不见的薛陶陶。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台上。现场工作人员好一会儿才过来把人架了出去。安璇不太放心,也跟着出了去。工作人员在走廊里打120,救护车很快到了。轮到要跟人上车的时候,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你看,我们这边其实还有工作。”
饶是安璇满腹心事,也被主办方的这种态度弄得皱起了眉头。他二话不说上了救护车:“快走吧。”
检查一通做下来,薛陶陶压根儿没什么事——她居然只是睡着了。安璇在留观室陪她坐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整个人似乎完全在状况之外。
医生过来和她了解了一下情况,最后严肃道:“睡觉还是要睡的,年轻
人要少熬夜,不然下一回可能真的就是狼来了。”
薛陶陶老实地点了点头。
医生走了,她不太好意思地对安璇道谢:“吓着你了。我这几天连着赶剧本的死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安璇悄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了。”他起身:“你住那里?我送你回去吧。”
薛陶陶却没动,疲惫困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少见的郑重和严肃:“小安哥,我能不能问你点事儿?”
安璇看了一眼手机上沈元枢发过来的信息,点头道:“好,我们换个地方吧。”
沈元枢提的那家店离医院不算远,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餐厅布置很雅致,也很注重隐私,桌子与桌子之间有各种各样的遮挡。晚餐时间还没开始,店里只提供下午茶。安璇找了个二楼角落里的火车座,帮薛陶陶点了果汁和点心。
餐品很精致,薛陶陶却没有动,而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安哥,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以前是在鼎华的。那边……那边艺人陪酒的事,是公司内部规定么?”
安璇沉默了一下,斟酌道:“要看经纪人。怎么了?”
薛陶陶紧紧追问:“那你认得一个叫常东华的经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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