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富民路一百二十九号,大理石砖黑字的门牌号镶嵌在精致的门扉上,看上去低调又不失醒目,黑漆铜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
门半开着,灯光从里面露出来打在门前的地砖上反光到梁荀失魂落魄的面孔上。
梁荀正满心疲惫的在玄关处换鞋,耳尖一动,他听到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梁叔叔,我在梁荀哥哥床下看到一封信,我不好动他的东西,您能来一下吗?”
信?
梁荀一瞬间瞳孔紧缩,心脏的血液霎时闯进脑袋,张牙舞爪的想要刺破他的头皮。
他慌张的一把拉开半掩着的大门奔了进去,仓皇间鞋子只换好了一只。因紧张略显踉跄的脚步吓了刚从厨房出来的张缓归一跳,她招呼还没打,便听到梁荀沙哑的怒吼:“谁叫你们动我东西!”
张缓归一个激灵,吓得手一抖,手里的筷子啪嚓一声掉在地上。
梁荀一贯温文尔雅,认识他八年从未见他生过气,更别说是
现在暴怒的模样了。
他这是怎么了?
张望舒不知所措的站在梁敬启身后,她只是想帮哥哥打扫一下房间,绝对无意冒犯,更没有乱翻,哥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因为这封信?
梁敬启捏着薄薄的淡蓝色的纸,只觉得这张纸犹如千斤重,快把他的手压折了。
他儿子......
他儿子竟然......
梁荀略粗暴的一把夺下信纸,想都没想的就藏到身后,这份珍而重之的感情他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先是被扼杀在摇篮里,后被拉扯进烈焰下烘烤。
梁荀的心脏缩成一团,刚才因为浑身冒汗,进了家里被空调一吹浑身发冷,有种冷进骨子里的难受。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而后睁开眼睛望着梁敬启,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出去,待会儿我会解释。”
梁敬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头脑发昏,看着梁荀,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跟梁荀说什么,张了几次口又把话咽了下去,他拍拍被梁荀吓到的张望舒,走出梁荀的房间。
张望舒愧疚的低着头,张缓归握着女儿的手,安抚的揉搓了几下,目光放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梁敬启身上,她有种直觉,梁敬启此时内心纠结无比,但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张望舒没看到信上写了什么,因此和母亲一起坐在梁敬启身边,静静等着梁荀出来,谁都不知道梁荀会不会为今晚的失态道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梁敬启不了解他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儿子,而张缓归则更不了解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是梁荀的后妈。
此刻。
青城的昨夜酒吧内,以圆形舞池中央为界限,两方人马正在对峙,酒吧保安们夹在正中正在努力拉架,看起来是怎样,但视线一旦拉开,从门口的那个角度向里面看,就会发现其实保安在压制着一方护着另一方,所谓“拉偏架”。
周晚宴坐在舞池边的一角沙发上,脸色酡红一脸落寞,他身边围着几个脸色紧张的男生,男生把他团团围住,一副护崽的姿势。
男生里一名染着红发的男生不停的问身边剃着板寸的男生,“老大到了吗?”男生看了一眼越来越混乱的舞池,向前站了一步,把打量周晚宴的目光悉数挡了回去,他冲红发男摇摇头,“还没,接了电话,说马上到。”
对面人数越来越多,保安也渐渐坚持不住,看起来马上就会有一场流血乱斗。
周晚宴猛地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一步,板寸男一把扶住周晚宴,“哥,你先别动,一切等老大来再说。”
周晚宴摇摇头,把晕眩甩走挥手打掉扶住他的手,“不,不需要封笙,我自己能解决。”
对面坐在舞池另一边的人似乎看到周晚宴站了起来,呼啦一声站起一个人来,这时舞池里的人好像一团被人用刀从中间割开的面团,规整的分成两搓,中间露出一条路来。
这时候一个头绑着绷带面色阴沉的男生坐在沙发上显得尤为突出,比男生更突出的是他身边一位极为漂亮的女生,女生盯着周晚宴,目光是说不出的复杂。
站起来的那个人是坐在沙发上那个男生找来的帮手,是本地的小混混双哥,所谓社会大哥之类的人物。
双哥扯着嗓子,气势颇足,“周晚宴,你别以为是封笙的兄弟就无法无天了,今天这事儿不能给我兄弟一个交代,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听就是混多了社会的大哥才能说出的话。
周晚宴从包围圈里走出来,眼睛盯着那个大哥,语气很平淡,“你想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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