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喝不喝,叶叔儿这店十几年了,靠得就是一中一届一届的体特生下练来吃饭养起来的,没别的饮料,就他妈只有红牛。”张钊骗他呢,纯粹想收拾他,“你喝不喝?”
苏运看看他哥,并没有要帮自己说话的意思。“凑活喝呗,破玩意儿。”
“就你有嘴是吧?”张钊的腿很长,又有伤不能弯,直愣愣伸到苏晓原身边去,“宝贝儿,你弟说话这么欠,从小到大挨过打吗?”
“啊?挨打?”苏晓原摇了摇头。要说这个问题,小运还真没挨过打。小时候,爸爸喝醉了,拳打脚踢是自己挡着的,后来爸妈离婚,小运跟着妈妈长大肯定连一指头打都没挨过。可他很清楚弟弟的毛病,嘴不饶人。
这点刻薄很随父亲,说话像拿刀子捅人,同学关系也不是很好。
“你要说他就说吧,别动手就行,谁也不能打他。”苏晓原自己是管不了的,希望张钊能把小运这毛病去了。
“我他妈肯定得说,这也就是你的亲生弟弟。但凡他和你挨不着血缘关系,这顿暴揍跑不了。”张钊正说着,炒面好了,他跑去拿了三个盘子回来,一坐下先剥起大蒜来,“给,吃!”
苏运看他哥伸手拿蒜了,再一次特别惊讶。这还是他哥吗?那个手不能提又没朋友的瘸子,居然和张钊这种流氓气的学生混在一起,还吃大蒜。
“你的,吃!”张钊啪地一下,把蒜拍给苏运。
“我不吃大蒜,恶心。”苏运又来劲了,“谁在外头吃蒜啊,你俩也不恶心。”
恶习吗?苏晓原不觉得,两个人能吃到一起真是太幸福了。张钊爱吃葱姜蒜,自己虽然不在北京长大,可味蕾还记得这些味道。吃烤冷面的时候,经常是俩人面对面,用手抓,什么洋葱大蒜都有,一起吃得别提多开心。
谁也没嫌弃谁口味低俗,大不了刷牙吃口香糖。吃完很满足地相视一笑,吃得痛痛快快。
张钊不动筷子,直愣愣盯着他,往狠了盯。“我再说一遍,nitama的,吃,还是不吃?”
苏运又看他哥,已经在小口抿着吃炒面了。这才明白现在没人护着了,不情不愿把蒜瓣放在面里。唉,不就是大蒜嘛,自己在家又不是没吃过。
张钊连饿带气,筷子卷个卷儿,往嘴里送一大口炒面。“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揍,不等于以后也不揍你。今天是你哥在,往后真动手了我不当着他。你别来劲。”
“谁来劲了,再说我哪句话说错了?”苏运挑起一根面条,“他本身就是瘸子,我哪个字说错了?”
咣当一下!苏运旁边的小马扎飞了,直接飞到身后墙面。从角度上分析,张钊。
“就你有嘴是吧?”张钊仗着腿长优势,小矮桌也拦不住他踹人。
“你有病吧,我哥和你什么关系,你这么护着他!”苏运到底小3岁,气势没那么冲。这才明白平时哥哥多少让着自己了。他哥不仅有真兄弟,还是个流氓,兴许哪天真把自己揍个半死。
苏晓原咔嚓咔嚓咬一瓣蒜,吃蒜都秀气得不行。“钊哥你别生气……”
嘿,苏运的底气顿时回来了,看吧,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关键时刻这是我哥,你吓唬我他就骂你。
“你腿的伤还没好呢,4月10号体考。”谁料苏晓原根本没想替弟弟说情,因为小运欠有人管教。再不教训,将来他太随爸爸,上了高中、大学,进了社会,不会再有人像自己这样护着他的。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气。”张钊从小仙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讯息,教育弟弟的生杀大权现在交给自己了,“苏运是吧,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护着他,单纯因为你太欠了。”
“你有病吧。”苏运没想到他哥不管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怼。
“我是有病,这种病的名字叫狂犬病,小子你千万别惹我。”张钊都想拿筷子戳他脑门儿了,“你哥的腿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你妈妈为什么偏疼他,你不清楚?非戳人痛处是吧。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戳人痛处不叫开玩笑,叫装傻充愣蓄意伤人,nitama伤害到你哥了,我没按着你道歉就算便宜你!”
苏运不说话了,瞪了张钊一眼。道理他都明白,就是单纯想挤兑他哥。
“瞪什么瞪,没见过大流氓啊!”张钊更气了,冷嗓直接放话,“警告你,往后你哥回家了,你再来这套,钊哥亲自教你做人。打得你哥都认不出你!听见没有!”
“嗯。”苏运夹着胳膊吃面,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弱不禁风的哥和这种人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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