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孩子的哭声,孟花然的一颗心仿佛被揪起,阵阵泛疼,然而只要孟花然一走近,对方就瞬间消失了。
小男孩不见了,蹲着路上的人成了孟花然,他按着自己的肚子,疼得冷汗直冒,唇瓣也发白颤抖着。
先前男孩嘴里唤着“妈妈”,而现在,他口中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孟花然又是从梦中惊醒,他一睁眼,就瞧见了轻轻搂着他的严时驰。
住院期间,孟花然被安排进了vip病房,这儿都是一人一大间,不仅安静舒适,也无他人打扰。
孟花然和严时驰两人躺在一张病床上,严时驰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也喷在了孟花然的脸颊上,孟花然觉着有点痒,只是稍微一动,严时驰也醒了。
最近几晚,不只是孟花然噩梦连连,没睡好觉,严时驰也是提心吊胆的,几乎没怎么合眼。
他时刻都守着孟花然,生怕孟花然的精神和情绪不稳定,又出了什么事。
孟花然摸了摸自己平坦一片的小腹,问:“我的肚子里,原来装着什么吗?”
严时驰眼神一变,睡意顿时就没了,但他很快一笑而过,还是按照原来的话,对孟花然说:“装着宝藏。”
联想起那个梦境,孟花然若有所感,喃喃道:“但是,我的……我的宝藏不见了。”
严时驰继续柔声安抚:“没有不见,只是被我藏起来了。”
话音未落,孟花然的眸光一下子亮起:“真的吗?那你藏到哪儿去了?”
“时机未到,然然,你乖乖听话治病,我就把宝藏给你。”
“好,那我们说好了,你可不能骗我!来,拉钩!”没了记忆的孟花然,像孩童般单纯,也总喜欢与人拉钩。
严时驰将手指勾了上去,点头微笑:“然然,你放心,凡是我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
一周过后,孟花然又进了诊室,正在进行全身的健康检查。
本来孟花然已经可以出院了,因为除了胳膊擦伤和轻微的脑震荡,他压根没什么事,是严时驰拜托医生,再详细检查一遍的。
其实,医生都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孟花然的失忆症一时间很难恢复,只能靠家人和朋友来帮他慢慢回忆起来。
况且孟花然的情况又比较复杂,他原本天资聪颖,智商过人,但一年前大脑被重创,他不仅失忆,也出现了记忆力衰退,思维迟缓障碍,认知能力下降等等一系列的后遗症。
车祸之前,孟花然的右手似乎被人狠
狠扭过,尽管他骨折的右手被接好了,但肌肉神经受损,右手的力气反而没有左手大,要是一直写字画画,或是握着什么东西,就会抽搐颤抖。
在孟花然检查身体的时候,严时驰与弟弟严时沐就守在诊室外面。
弟弟严时沐望着面色憔悴疲惫,瘦了一圈的哥哥,心中不忍:“哥,都已经过了一年了,花然哥又一次……”
严时沐有些语塞,他不忍心提醒哥哥那些,但又很想劝一劝哥哥。
“自从花然哥的记忆力衰退,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之后,哥,他都忘了你多少回,他……一直都没法记住你。”
弟弟严时沐的心头酸涩难当,严时驰倒是苦笑两下,说:“是啊,这一年以来,他总是问我,我是谁?至于问了多少遍?我都不记得了。”
严时驰是从死神手里把孟花然、把他的大乖宝抢回来的。一开始,孟花然一整天都是呆滞状态,他一声不吭,无论对他说什么都没反应,也好像感受不到饥饿与冷暖。
严时驰在旁照顾着孟花然,如同在照顾植物人一般。后来孟花然愿意开口说话了,他念着严时驰的名字,隔两天却又忘了。
谁又能想象,曾经过目不忘的天才少年,优秀清高的孟总,如今成了这样一个小傻子?
孟花然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住,更何况是严时驰的名字,又或是他这个人呢?
呆傻的孟花然,隔三差五就遗忘了什么,他时常问严时驰:“你是谁?”
严时驰笑着一遍遍回答,一次次重新介绍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孟花然的身体上,脑海里,心门的位置那儿。
熬过那阵子的内心折磨,严时驰又迎来了新的煎熬。尽管孟花然的记忆力慢慢恢复,心智提升,人也变得开朗,但他很难维持一段时间的记忆,孟花然撑过了一个月,却撑不过三个月。
终于,在临近严时驰生日的秋季,医生告诉他,孟花然各方面的状态越来越好,也许有希望能恢复如初。
52书库推荐浏览: 甜木由精分柚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