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陶安然大马金刀地往床边一坐,“不收你钱。”
祁远视线在陶安然严丝合缝的睡衣上转了一大圈,把手里的矿泉水瓶转过来又转过去,遂把心一横,想:操,去tamade百忍成金!
无辜的瓶子被摔在软床上又弹到地板上,骨碌碌滚远了。祁远一个箭步从他自己的床飞跃过来,炮弹一样发射在了陶安然身上。
“嘶——nitama……”陶安然被怼了一肘子,简直要断气,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翻搅,“你突然蹦过来干嘛!”
祁远压着他,和他脸贴着脸,茫然地想:“对啊,我干嘛来了?”
遵循完本能,然后呢?再蹦回去吗?
不不不,是要干点嘛的!
祁远低垂着头,心里打着鼓,拿出毕生的勇气把胳膊肘撑在陶安然耳侧,伸手捏捏他耳垂,“闭眼,乖。”
陶安然直勾勾盯了他半秒,认命地阖上一双眼,“你要……”
疾风骤雨的吻带着几分惶急压下来,席卷过少年柔软的唇舌,把未出口的字悉数压在了唇齿间。缱绻的纠缠,将那些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感情尽数吐露,把一颗赤子之心剖开,义无反顾地捧到心上人面前。
祁远不确定地把手搭在陶安然腰侧,正试探着要往前一步,却被学霸出手如电地拦住了。不过这点阻挡实在不足为道,学渣随便一使劲就把碍事的爪子拨开了。
……
酥麻感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后腰,全身上下的神经都在一刻活跃了起来,细微的触碰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兴奋到颤抖。
……
那一刹那,祁远仿佛看见绚烂的烟火在不知处绽放,耀眼夺目。
“远儿……”
陶安然的声音轻如一声叹,丝丝缠在祁远心尖上,他耳边有个只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振聋发聩。
——这辈子,就是他了。
——容不下别人了。
——啊。
可他拢共只活了不到十八年,一辈子这仨字不必说出口就知道有失沉稳,于是他把山盟海誓对着自己发了一遍,然后开始四平八稳地低着头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冲动的结果就是消耗了房间里大半盒纸巾。
陶安然望着垃圾桶里满当当的一堆纸团,羞耻心忽然爆炸了。他沉默地看了会儿“案发现场”,郁闷地把自己摔在了软乎乎的床铺上,裹个被子不说话了。
这一晚,食髓知味的两人都没睡踏实。
不踏实的原因是祁远睡到一半忽然醒来,觉得这样很不
对劲——为什么要分开两张床睡?
于是充分发挥主观能行动性,把自己横了过去。
大半夜,大佬挨了学霸一顿揍,然后如愿以偿地蹭了男朋友的单人床,美滋滋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陶安然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率先醒了。
睁眼的那片刻,他无语地掐着自己鼻梁,随后五感回笼,发现自己左半边毫无知觉,半身不遂了。
罪魁祸首自不必说。
陶安然愤然转头,却对上祁远乖巧不作妖的睡相。
真是……下手揍他都找不着合适角度。
陶安然叹口气,把自己的手脚抽出来,稍稍活动了下,等万蚁蚀骨的麻痹感袭来,这才掀开软被爬起来。他蹑手蹑脚下了床,没舍得把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开,于是踩着拖鞋拎着单词书去了洗手间。
陶安然靠着流理台背了一个单元的单词,又在手机里听了半个多小时bbc新闻,才把外面被瞌睡虫打败的人给等起来。
两人在门口狭路相逢,瞬间,前一晚的情形浮上脑海。
“你……洗漱吧,我去烧壶水。”
陶安然避开祁远的视线,携单词书落荒而逃。
祁远两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半天。
陶安然烧了水,沏了茶,拉开了窗帘,光着脚站在窗边往下看,有种渴望飞翔的错觉。
祁远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他们家学霸在窗边站成了一道风景。
他过去从身后搂着陶安然的腰,和他一块儿从十七层高楼上望下去,“还没跟你说早安,早啊,桃子。”
陶安然懒洋洋地哼了声,嗅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舒服地倚着,抬胳膊把茶杯磕在自己肩膀上,“晾了会儿的,温度正好。”
祁远就着他的手灌下去几大口回味甘涩的绿茶,说:“老胡说带小妹去澜山寺逛逛,有兴趣吗?”
陶安然慢慢啜着茶,品不出滋味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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