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笑了声,说:“那讲个鬼故事吧,方便晚上手拉手去厕所。”
“你们是biantai吗?”胡谦蹭过来,“讲完同性恋讲鬼,能考虑下我们吃瓜群众的心情吗?”
李浩:“我要是那俩同性恋我就变成鬼晚上来找他俩。”
张天桥对天翻了个大白眼,“你们几个真是太无聊了。”
“别哔哔了,班主任和教官来了。”
于是,赵翔一句话终结了还没能见天日的鬼故事。
列队时候,陶安然目光从土坡的歪脖树上滑过去,想起祁远讲故事时候的表情,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非常淡的悲伤。
也许是他下意识的隐藏,当陶安然开口想问的时候,那一点情绪已经被他收拾好掖回去了,于是到嘴边的话只好一百八十度旋转,转成了不近人情的“辟谣”。
“你那种仿佛是同类死在眼前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种耿直的话陶安然一时半会儿问不出来,问了的结果也可能是他们俩打一架完事。
陶安然视线落在祁远脸上,心想:“他是吗?同性恋。”
不过不管祁远的性取向如何,陶安然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相比起刚发现自己对女生毫无向往,极尽所能寻找答案的时候,他现在已经坦然多了。
想不想谈一场无所顾
忌的恋爱?忙碌的课业之余,陶安然偶尔也想过,扪心自问过——是想的。
只是合适的人不出现,只好孤独地等待,那种期待的心情被拉得又细又长,不断加深着少年人对未来的迷茫。
好在学农活动就是为了消耗崽子们的过剩精力的,站军姿、正步走、绕圈跑这么一套下来,谁也没功夫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了。
等中午冲进食堂吃饭的时候,陶安然已经懒得考虑他在这个早晨到底思考了点什么山路十八弯的心事,稍微一回忆,就觉得有点扯淡。
胡胖胖被高一没饭吃的阴影所笼罩,一进食堂大门就指挥着李浩和赵翔去抢馒头,祁远和陶安然去抢菜,张天桥以身高和体型优势去霸占离饭盆最近的座位,他自己抓紧了时间奔向限量供应的饮料摊。
一时间,食堂仿佛战场,快餐盘叮呤咣啷的碰撞声夹在鼎沸的人声里,吵出了震耳欲聋的效果。
胡谦叼着馒头冲对面的祁远大吼:“这他妈是学农么,这他妈是学军啊,俺老猪的肥膘眼见要保不住了。”
祁远也喊:“大厨说晚上有加餐,欢迎钱多没地方花的同学来吃炸鸡!”
李浩跟着嚷嚷,“卧槽,沦陷区人民要迎来解放了!”
陶安然被吵得脑子眼嗡嗡响,食欲直线下降,转眼看见自己盘子里多出来的几块肉,顺手夹进了祁远盘子里,“帮个忙。”
胡谦眼疾手快,罪恶的筷子头冲着肉片飞舞过来,“我来我来我来,这种忙我来就行。”
祁远手里筷子一挡一翻,挥出了刀光剑影的效果,“边去。”
胖胖一瘪嘴,“抠门。”
祁远一低头,光速把肉片塞进自己嘴里,腮帮子微鼓着,像只超大号仓鼠。
陶安然勾一勾嘴角,慢吞吞吃起盘子里根根塞牙的芹菜。
学农期间没作业还不用上课,不存在任何无形的压力,且中午还有三个小时休息时间,一时间全年级都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蓝天白云中自由飘荡。
种太阳基地给他们时间划分了三大块,上午是军训时间,下午是种地时间,晚上先军训再拉歌,最后领回宿舍睡大觉。
几乎是可以抛弃脑子的十天。
第一天下午的农活任务主要是犁地和播种,那块已经被翻过数不清遍的地再度被开膛破肚,上一拨人留下的麦种没等发芽就曝尸荒野了。
教官给大伙分配了任务,男生充当犁地的老牛,女生就跟在后面优雅地撒撒麦种。城市里长大的少年们除了到乡间小道踏过青,揪过农民兄弟辛苦养大的麦穗,就没在田里干过什么正经活,这会儿沉重的工具拿到手,一个个叫苦连天,工作效率十分低下。
徐娇娇和祁远还有陶安然分到了一个组,平时看上去雷厉风行的班长在此时大概忘了自己播种女孩的身份,上前把看上去很碍事的祁远挥到一边,又把手里的麦种全塞给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瞧把你们俩给笨的。”
祁远:“……”
陶安然:“……”
娇娇同学模仿能力极强,有样学样,扶好了犁,对前面陶安然说:“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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