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李适野凑过去。
沈白华顿了顿,低声回答:“沈白华。”
“白桦树的白桦?”
“不是。”沈白华第一次与不认识的人说这么多,“诗经中的《小雅.白华》。”
“没听过这诗。”李适野耸肩,“但你的名字我是听起来真的觉得很顺耳,我以后叫你白华。”
沈白华不吭声,他不清楚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应对。
“你们搞文学的都这么安静吗?”李适野跑到沈白华前头,转身笑眼凝视着沈白华,倒着跑。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怎么说话。”沈白华低下头,像个小结巴。
就在眼神对视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学姐和班级的女孩为什么会对李适野那么狂热。
是一种自信,让人不由地把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沈白华很羡慕,同样身为男生,自己只能活在阳光感染不到的角落。
“你又不是哑巴,明明吐字很清晰。”李适野笑着说,“你应该说很少和别人接触,不懂怎么聊天。”
沈白华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适野恢复到并肩同跑,吊儿郎当地说:“操场一线牵,珍惜这份缘。既然咱俩都这么倒霉,以后就是朋友,哥教你怎么和人聊天。就算搞文学,也不能与世隔绝了,是不是?”
沈白华点头。
人都是愿意和开朗阳光的人做朋友。
他不是那种被想要当成朋友的人,从小他就懂得了孤独两个字。别人在玩,他远远看着,别人说话,他在角落听着。
渐渐地,一个人的孤独变成习惯,尘封的面对现实自我也就被锁进了潜意识本我建造的门中。
李适野曾经作为朋友打开过,可却在四年后再度关上。
孤独而又敏感的人注定不能适应与人的正常相处。在普通人看来一件微不足道小事或争吵,对他不大的人生空间来说,也许占了百分之九十的比例。
一阵手机铃声将沈白华从回忆中拉回。
看了眼来电备注,瞬间耷拉着脸,在接听和挂断键犹豫了片刻,最终按下绿键,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低沉说:
“喂。”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么突然地又开一本,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们一起手牵手,吃糖糖。
古耽《一七令》原计划还是七月开。
☆、chapter2
“现在就去离婚……”电话那边传来争吵,接着一道底气十足的中年女性哭着说,“白华,你回来一趟,我和你爸过不下去了……”
“妈。”沈白华手指弹下烟灰,按进烟灰缸里熄灭,淡淡说,“过不下去就离婚,你们不正有这个意思。”
“怎么说话的,哪家儿子像你这样撺掇着父母离婚。”电话中沈母的哭声停下来,似乎是忘记了与沈父的吵架,开始唠唠叨叨的教训。
“我和你爸年轻的时候从来没吵过架,还不是生了你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你从小到大的考试、上学、工作,还有你这年纪也该考虑的结婚,这一堆哪样不得操心,操心不就得吵架。你倒好,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关房间,一点都不理解我们老的是为了谁才闹起来。现在你翅膀硬了,当编剧搬出去住,不想听我们说话就换手机号,长本事就是了不起……”
沈白华拿掉眼镜,靠在椅背上,手机扔在桌上,距离耳朵远一点的位置,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种状况的来电,他每个月都要接到三次。
小时候无法选择的逃避,只能眼睁睁看着撕扯大骂的闹剧,那时还懂得哭几声。
慢慢长大后,就学会躲在房间,带上耳机将音乐调最大声,听不到外面的争吵,让自己的心趋于平静。
反正每次离婚,也只是说说而已。打来电话,不过是找个借口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几分钟后,沈白华听着手机内传来的怒气声音减弱一些,重新拿起手机靠近耳边,“妈,我还有工作要忙,先挂了,你和爸注意身体,有空我再回家。”
还没听到沈母的回答,按下挂断键。
和人相处的方式太难控制,无论是家人或是朋友,都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进一步偏离,搅进浑水;退一步避开,心里的阻碍就再也过去那道坎。
喝下感冒药后不久,头像是吊了千斤坠,晕晕乎乎,集中不了精神工作。
给导演发个请假消息,往床上一躺,就那么睡了过去。
直到正午阳光当头,身体忽然发出的小小抗议让沈白华疼得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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