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雾站在室内的灯火通明处,一眼望了过来。
两人显然没有太多准备,如此意外又仓促的见到对方,于是隔着一面落地窗都有些愣怔地站在了原地。
叶夕雾先有了动作,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惊讶,而忘了自己的处境,一副急着迎接的表情,往前不管不顾的走来,铺一张嘴,额头“碰”第一声,撞在了窗户玻璃上。
简星来:“……”
那一下着实不轻,从外面都能听到清晰的响动,叶夕雾捂住额头,痛的眼都闭上了,慢慢蹲下身来,可他又怕简星来走了似的,一手撑着玻璃,顶着撞红了的额头重新凑了上去。
简星来没有走,他往前靠近了几步,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叶夕雾。
“?”叶夕雾做着口型,“你怎么不进来?”
简星来没有说话。
他突然伸出手,贴在了玻璃外面,位置正对着叶夕雾的额头。
叶夕雾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简星来的手掌心隔着玻璃上下轻抚了两下,然后凑近了轻轻呵了一口气,又轻抚了两下把雾气抹干净。
叶夕雾:“……”
简星来做了一个清晰的口型,他问他:“还疼吗?”
叶夕雾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额头撞的有些厉害,过了一会儿还肿着,但总不能怪人家家里的玻璃厚,于是只能别扭地等着简星来把药箱拿来。
简星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个多撩拨心弦的举动,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叶夕雾的对面倒红花油。
叶夕雾偷瞄着眼睛看他,见对方目光过来,又假装无事地挪开视线。
简星来伸出手,板正他的下巴,平静道:“看着我。”
叶夕雾:“……”
简星来将红花油抹在对方的额头上。
“你吃饭了吗?”为了缓解尴尬,叶夕雾只好问。
简星来边擦边说:“还没。”
叶夕雾:“我烧了饭。”
简星来垂下眼睛看着他。
叶夕雾的鼻端正好在简星来的手腕附近,呼出的气息仿佛柔软的叶尖,轻轻瘙痒过他的脉搏。
“我炸了你喜欢的虾。”叶夕雾对自己的手艺显然很自信,他得意道,“味道不错。”
简星来终于没忍住,唇角扬起了一些,他收拾好棉花球和红花油瓶子,睇了一眼叶夕雾,道:“除了虾还有什么?风信子吗?”
“……”叶夕雾一脸被拆穿的尴尬。
简星来终于觉得有些意思了:“你是把我当女人吗?生气了就送花哄我?”
叶夕雾心里想着“你要是女人就好了”,嘴上却说:“你比女人还会生气,送花也不一定哄的好啊。”
“谁说的?”简星来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既是认真又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哄我那么多次,哪一次失败过?”
还正如简星来所说,他虽然性格恶劣,喜怒不定,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叶夕雾总有那么些不同程度的容忍。
两人从身世到家庭条件都差距甚大,叶夕雾大学时候的园艺社因为找不到人帮忙
,也曾强征简星来当过壮丁,美其名曰叫“你既然睡了我的床,就绝不能白睡”。
从那时候起,简星来对“种花”这件事才有了初步的了解,他被叶夕雾逼着分装培育土,推着水泥手推车穿过大半个操场把野草运到焚化炉烧了,最后还要把买来的蚯蚓放到暖棚里去,简星来刚开始做这些事时,跟比杀了他一般后果还要严重。
换做平时,他宁可不去花房午睡,也不要再和叶夕雾扯上关系,可显然,叶夕雾并不这么识相。
不论是仗着学长身份堵人,还是用学分威胁,叶夕雾没下限起来也很颠覆简星来以往对他的了解。
整整半个学期,简星来都没有一天是好脸色对着叶夕雾的,也从不和对方主动说一句话,直到一次干完活后,叶夕雾叫住了他。
“都这么久了,气还没消呐。”叶夕雾对着他时,笑容似乎总会更多一些,“干活又没什么不好的,还锻炼身体。”他说着,指了指简星来露在外头的胳膊,“你看是不是壮了好多。”
简星来压着土的动作顿了顿,他还戴着手套,没说话,故意朝着叶夕雾脸上甩了一小把泥。
叶夕雾佯装躲了躲,脸颊上还是溅到了一两处,他也不生气,心情很好的哈哈笑着:“不过你怎么都晒不黑呢?”
简星来没什么表情道:“遗传。”
叶夕雾做了个鬼脸:“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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