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同时也明白，对方的痕迹已被自己亲手抹灭，哪怕他走遍意大利，那里也不会有一个名叫jayden的人。他的位置，他行走过的路，都会被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替代。
他找不到对方。
晏阳清晰的知道这点，所以理智告诉他，别做无用功。
他知道的真切，情感却不受控制，他纠结了整个白日，却在夜幕降临之际，买好了机票，请好了假。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去看看。
23
晏阳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却安稳睡到天亮，一夜无梦。他冷静地收拾好行李，坐在屋里，等待着出行。司机如约到来，晏阳本想避讳，想着意大利还是半夜便接通了电话。
谁知，电话刚断，一个声音响起：“你要出差？”
“嗯。”晏阳顿在原地，“还没睡？”
“对。”
晏阳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放弃了，他拎起行李，朝外走去：“去睡吧。”
对方未答，过了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晏阳不再说话，他看见了司机。
司机热情地帮着他放好行李。待后备箱关上时，晏阳突然萌生退意，在情绪的促使下，他下意识地唤了声：“jayden……”
对方似乎在一旁等着，几乎在话落的那刻应道：“我在。”
“嗯？”司机听见声响，回头看了过来。
晏阳找回理智，他对着司机摇了摇头，钻进后座。车缓缓地朝前驶去，晏阳不知自己在想着什么，大脑混沌一片，好似在思考很多问题，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眼见机场越来越近，晏阳索性放弃对大脑的控制，他靠着肌肉记忆，下车，取行李，办理登记手续。
安检队伍排得很长，晏阳站在其中，顺着人流朝前走去。他前方是一群学生，活力满满，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闹出的声响成功地分散了晏阳的注意力，他随之放松呼吸，竭力将注意力分散在更多地方。
比如不断响起的广播提醒。
比如数一数排队人数。
又比如窗口的号码……
晏阳尽力了，可大脑不受控制，它依旧在捕捉另一个时空的声音，他可以清晰地听见对方每一次呼吸，每一句话。
此时对方好似在问路，那条路……
电光石火之间，晏阳意识到什么，他用力地咽下口水，转身朝着出口跑去。
jayden好似在说些什么，晏阳没听清，只是道：“你在那里等我。”
说罢，他拦下一辆出租，上车道：“吴十路。”
第11章 11
24
jayden没有拒绝。
晏阳坐上出租，才意识到对方应是有意为之，“你知道我要去意大利？”
“没。”jayden说，“不过我现在知道了。”
晏阳笑了声，注意到司机的目光，不耐烦伪装，偏过头，继续与第三者听不见的声音对着话。他问：“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我本想安静地走一圈，但我不认路，得找一个向导。”
“行，”晏阳低头看了眼定位，笑道：“你的向导半小时后到。”
司机或是误会了什么，车子开得飞快，不足半小时便到达了指定路口。待他一下车，司机就踩着油门跑远。晏阳瞅着不断远去的车尾巴，哑然失笑。
jayden听见他的笑声，问他：“在笑什么？”
晏阳一边说着司机误会这事，一边拎着行李走上台阶。尽头依旧没有人，晏阳心态却平和下来，他甚至可以平静地说：“我到了。”
“行。”对方心情也不错，“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可以先回家一趟么？我把行李箱放下。”晏阳说。
“别吧，我也拎着呐。”jayden简短地抱怨道。
“行吧，那我陪你……”晏阳环视四周，看准一个方向，“先去吃饭，看见明视眼镜店了么？朝那方向走。”
待jayden找准方向，晏阳朝着那边走去，走着走着，他听jayden叹道：“这样还挺方便的。”
晏阳没答，直到走到目的地，才停下脚步，道：“到了。”
他们来得有些早，又是工
作日，饭馆没有多少客人。服务员迎上来，引着晏阳往里走时，瞅着他手边的行李，问：“来旅游的？”
“对。”
晏阳回答时，听见jayden也这么答了一声，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低头笑道：“坐哪儿？”
因他嫌麻烦，特意挂上了蓝牙耳机，服务员没有怀疑，只是待他选好座位，打趣道：“没瞧见，您居然是个听老婆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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