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志深深叹了口气,开始艰难的做饭之旅。
张一怀端菜出来的时候,陈暮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睡容安详,连眉毛都柔和。
张一怀把菜端到饭桌上,陈暮醒了过来,他有些迷糊,揉了揉太阳穴:“你做好了?”
张一怀拿着筷子叫他:“嗯,吃饭。”
陈暮来了兴致,把桌上的两菜一汤挨个尝一遍,嘴里的味道很寡淡。再吃了一块茄子,陈暮问:“你怎么做的。”
张一怀抬眼看他:“洗净、切丁、锅里炒、放盐。”
陈暮又指着四季豆问:“这个呢。”
张一怀抽嘴:“洗净、掰节、锅里炒、放盐。”
陈暮最后指热气腾腾的番茄蛋花汤:“这汤呢。”
张一怀放下筷子:“锅里煮、放盐。”
陈暮放下筷子,两手抵住下巴:“大美,你做饭就只放盐?”
“只会放盐,爱吃不吃,”张一怀突然停顿,“你叫我什么?大美?陈暮你出门没带脑子是吧。”
陈暮靠住背椅,灯光照进眼里像星星闪耀,小虎牙抵着下唇,他笑得张扬:“行行,我叫你撒盐哥可以吧,做菜只放盐,你也是个人才。”
张一怀完全不知道他笑个什么劲,做菜不撒盐撒灰吗?
“还吃不吃啊。”筷子敲碗,张一怀丧起脸。
“吃,撒盐哥做的必须吃。”陈暮笑得差点呛饭。
张同志对陈霸权的话不屑一顾。
说起来也奇怪,张一怀已经很久没和别人吃饭了。父母去新加坡一年,这一年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那老两口也是放心他,只按时打生活费。
吃饭时间很晚,外面的天黑得干净,饭厅的灯是暖光,照得人暖洋洋。
陈暮吃得很快,比起细吞慢嚼的张一怀,三两下肚就拿着手机玩。他很专注,像是在玩游戏,两手不停地动。
张一怀说吃了块茄子:“你开声音吧。”
“不打扰你?”陈暮打开了音量键,不过声音调得不高,张一怀只听见隐约的枪声。
算是知道他玩的哪款游戏了,班上男生喜欢玩,上学期一到周末就约起去网吧开黑。张一怀不玩游戏,只了解一星半点。
陈暮玩完一局,就放下手机。手机版的吃鸡玩起来没劲,他也只是打发时间。见张一怀吃完饭,自主站起来收碗,张一怀把他拦下;“我来,我家没有客人洗碗的道理,而且你手还有伤。”
陈暮笑道:“辛苦了,撒盐哥。”
“滚。”
张一怀洗完碗,出去时陈暮专注看电视,狗血婆媳大战
的霸道总裁电视剧,是那种张一怀妈妈都不看的脑残剧。
他坐边上,隔了陈暮一段距离。
陈暮看得起劲,完全忽略了边上坐着的人,独自傻笑。还是张一怀忍不住,看了眼时间,打断他:“你……不回家?”
陈暮侧头,背靠沙发好不悠闲:“回去?”
打开手机屏,九点半,陈暮在窝里趟舒服了,压根不想动。他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强烈暗示:“重伤员,回家不方便。”
张一怀问:“你爸妈没在家吗?”问完又觉得自己太冷漠了,陈暮因自己受的伤,如此赶客,实在不礼貌。
“没呢,我家不在这,一个人租的房子。”陈暮说道。
张一怀想了想说:“今晚就在我家吧,有客房,还有……谢谢了。”
“没事,”陈暮抱起猫,“是不是还没喂小美。”
小猫咪委屈地喵了声。
两人坐在客厅,只有电视机屏幕的光芒在闪烁,一人占据一山头,各不干涉。陈暮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他想起张一怀性取向的事,陈暮问:“为什么你对同性恋这事很敏感。”
“我不是同性恋。”张一怀白他一眼。
陈暮接着说:“昨天你反应太大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张一怀无奈:“我真不是。”
“我也认识一些这样的朋友,像你这么抗拒的还是头一个。”陈暮说得语重心长,声调也不像平常的轻易。
张一怀没开口,陈暮的话让他心烦意乱,像一千个小麻雀,吱吱叫个不停。他是同性恋没错,这个秘密埋藏于心,从未告诉过别人。陈暮是个意外,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如此断定他同性恋。
陈暮见他不说话,只当自己多管闲事,打个哈欠说要洗漱睡觉。他右手不能沾手,张一怀带他去厕所。没准备多的毛巾,他犹豫了一下才拿自己的给陈暮,陈暮没接:“我想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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