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镜头,晕开在白色的床单上。
像一只翅膀上破了洞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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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沂自杀后,邵仕晏来到玻璃房这边大闹了一场。
我从没有料到一个生活中极力克制自己,维持一个良好导演形象的人会有那样强烈的表现。
人们总说,当一个人极力对其他人表现一种特定的形象时,他会逐渐被这种表现出来的形象同化。
但这在邵仕晏身上并不适用。
无论他在闪光灯下的形象多么得体,多么完美无瑕。
但他内心的火焰从未因此熄灭过。
而是耀眼地,持续地点燃着他的生命。
邵仕晏的过度行为很快使得程沂自杀的消息在玻璃房内传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无力阻挡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态的进展以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如潮水般向前涌去。
他们甚至不再追求精致的场面,也不再追求有没有真的把场面拍摄下来,他们开始了无休止地追求死亡。
无论是演员,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表现出来这样的状态。
这个地方被鲜血的红色浸染。
开始了一场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血腥盛宴。
这也将我带入了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的噩梦之中。
一个人想要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需要时间的,每一个想法从出现到成型也是需要时间的。在那段时间里,我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整理自己想法的时间,我只能直观地目睹这一切的发生,而那些没有机会消化掉的画面,都变成了无法化解的绝望,淤积在我的身体里,直到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
我相信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保持冷静,然而姜盐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一次次刷新我对世界的认知。
☆、10
玻璃房内的事还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并没有试图去掩饰什么,但是同样的,我也没有做好任何面对这些事情的准备。
我本能地想要寻求外界的帮助,尽管这可能会为我带来麻烦。
我发现,我能够找到的与这里有关系的人少得可怜,邵仕晏是肯定不能再联系了,我紧接着想到了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心理顾问,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心理顾问知道一些事情,而如果我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些事情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重新翻看了与心理引导有关系的那一部分资料,这一次,我发现了一张我上次遗漏掉的小纸条。
我上次翻得匆忙,没有注意到这个。
小纸条上记着一串电话号码。
我盯着这个电话号码,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可又想不起来。
我把它输进通讯录的搜索栏
,并没有弹出相关的信息。
并不是我认识的人,那么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思索了一下,直接拨了过去。
无人接听。
我没有因此感到惊讶,或者说,反倒如果真的有人接电话,我才会觉得不同寻常。
我把号码保存在手机里,这条线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头绪了。
我又仔细地想了一遍和玻璃房有联系的人,似乎我能找到的,只剩下姜盐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不太想见到他。
自从第一次偶然间得知玻璃房的事情暴露给警察以后,我就搬了出去,我清楚这是在逃避,可是我并没有办法合理地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保持着一种冷静的心态,这与我的心理素质无关,而是突然间这些事情一起铺天盖地地砸在我面前,我根本来不及去思考里面的细节,冷静背后其实是空白和茫然。
我又来到了姜盐的酒吧,这一次是下午,他还是之前的样子,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上一件。
我把现在的情况和他简单说了一下。
“你有没有木澈的消息?”我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多天没有好好睡觉,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全靠紧绷的神经。
姜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给了我一杯酒。
这是一种交易的态度,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看见他这样的举动,我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喝了,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说道。
姜盐点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知道这一杯足够让我昏睡过去,但是我必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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