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都爱我。但我还是觉得很……恐慌。”
他对叶行知轻轻说,“叶行知,你也叫我好恐慌。”
“而我现在只希望生活安稳就好。”
“这些你以前从来没告诉我。”叶行知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得快说不出话。他的目光沉了沉,轻轻抚摸了两下青年被他捏得发红的手腕,“我以后不会……”
周维夏微微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强忍住自己心底的不舍,站起身道,“真的不用了。”
双腿好像灌了铅,迈出一步都困难得要命。周维夏定定神,刚要绕过那个书架,他身后的人却猛然站起来,险些弄翻了桌上的茶水。
叶行知用的力气格外大,几乎要把人狠狠扣在自己怀里。他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用了?”
“周维夏,你不公平。”
“你不能因为我瞒了你一件事情,就把所有的事都藏起来。”
他怀里的人似乎在不住地颤抖,叶行知无奈地放开了些许,把头埋在人侧颈,低声下气道,“我知道,以前的事……让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强横地把挣扎的人拎回来,直直地盯着周维夏的眼睛,说,“但我们的人生很长,不止十年。”
“周维夏,我把我往后所有的『十年』都赔给你,你跟我,再从头爱起——”
“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儿子求爱,我求个海星吧( ???? w ???? )y 谢谢大嘎
第二十九章
“行不行?”叶行知又问了一遍,他的语气温和极了,要哄着这只缩进壳里的小蜗牛伸出柔软的触角来。
周维夏刚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轻音,露出一点退缩的苗头,身后的人又堵住了他的后路,低声道,“至少……别躲着我。”
声音带着点长期抽烟导致的喑哑,让步步紧逼也透出一点委屈无奈的意味。
叶行知总是能准确无误地碰到他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周维夏张了张唇,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他动了一下胳膊,心乱如麻地答了一句,“我没有躲。”
“你说谎。”叶行知没放开他
,“你连构思采访都让别人做。”
周维夏无法否认事实,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只能拉了一下叶行知的手臂,说道,“你放开。”
或许是刚刚那番剖白起了作用,叶行知没有一直逼问下去,而是松开了钳制。周维夏并未像之前那样躲出几步远,转过身来和他对望片刻,艰难地寻了一个不像样的理由,“我要回去了。”
他的再见说得毫无气势,反而多出些藕断丝连的感觉。
叶行知听出那点极力掩藏的松动,没再阻拦。他低下头,软软地握了一下那只依旧不怎么热的手,怕人反悔似的说道,“以后别躲我了。”
周维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回到家里,整个人窝进松软的沙发,他心里又升起一股之前刚在一起时那种踩在云端的失重感。
就像飞机降落前被巨大的压力顶着直冲向前,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怦怦狂跳地等待起落架“咔哒”一下放下来。他记得小时候从哪本杂志上看过,大意是说起飞降落最危险的就是起落架的收放,因此每次坐飞机都紧张得要命,担心那八百万分之一的事故概率。
大概是天生懦弱的关系,周维夏对所有的不幸可能都怀有悲观的预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小又很喜欢乘机。
虽然每次都害怕,却依然每次都出发。
第二天佣人从玄关拿了一封策展老师发来的邀请函上楼,送进了周维夏的房间。
因为下周就要开展,后天会邀请部分艺术家和出品人去展厅参观,再参加一个简单的社交餐会。餐会会有不少收藏家,是作品买卖和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晏老师和周维夏都在邀请之列。沈云漫听说这件事,巴不得弟弟多出去认识些朋友,把窝在床上翻画册的人拉起来,推着他赶紧答应出席。
她闯进来,周维夏慌不择路地把手机藏到身下,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一般。沈云漫还以为他在和晏平聊天,了然地笑了笑便下楼去了。
但等周维夏把手机拿出来,微信界面上明晃晃地显示着叶行知的好友申请。
他头痛地退回主界面,心不在焉地找到策展老师,礼貌地回复了会按时出席。
餐会开在创意工坊顶楼的露天餐厅,周维夏和晏老师一家刚进门就听见策展老师在同那位相熟的教授感慨,说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意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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