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几人就发现,这个表世界变化得太快,许多规则已经到了怪异的地步,偏偏身处这个空间的人并不会感觉到。
比如早晨时几个人还对他们如临大敌,包括杜亚琛,等到太阳落山后,似乎就完全接受了段明逸和罗森的存在。他们给段明逸和罗森递酒,当他们是佣兵的一员,而罗森和段明逸惊恐地发现自己不但可以听懂俄语,而且张口就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俄语。
这时他们才对白天宴喜臣说的话感到细思恐极。表世界同化人的能力越来越强,一切空间规则以杜亚琛的意志而书写,比如杜亚琛觉得宴喜臣喜欢喝茶,宴喜臣就会不自觉地端起个茶缸子。杜亚琛一旦从潜意识中接受了他们是宴喜臣的朋友这个设定,就默认他们俩应该懂俄语,于是段明逸和罗森就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
他们以前在自己的表世界中时并不觉得可怕,因为表世界里都有他们自己所梦想的一切。直到来到这里,才发现表世界才是操蛋地可怕。
“现在怎么办?”罗森和段明逸对现在的困境束手无策。
“顺着他,我倒想看看,他在这地方怎么过他的快活日子。”
宴喜臣意料得不错,果真很快杜亚琛就有事忙了。显然在杜亚琛的潜意识世界里,宴喜臣的身份除了是他的爱人之外,依旧一如当年也是他最得力的搭档。
他担心杜亚琛会把段明逸和罗森指派到什么奇怪的任务中去,便跟他说两句软话,要这两个朋友跟着他们。
“你以前没有为谁说过话。”杜亚琛若有所思。
杜亚琛说这话时,宴喜臣正站在镜子前拈着薄薄的刀片给自己刮胡子。镜子有些脏,他的视线很缓慢地从中与身后的人对上,笑了一下。
“你却还是老样子,独来独往,害怕被人拖后腿?”
“你说了,我当然会答应。不过我只相信你。”杜亚琛下床,欺身而来。他从身后贴近宴喜臣,手撑在盥洗台上,目光炯炯。
他轻巧地夺过宴喜臣手中的刀片,左手捏住他的下颌,右手捏着刀片,从镜中打量他,将他脸侧的泡沫刮掉:“正如你相信我。”
他们没有太多休息时间,三个小时后天刚亮就被杜亚琛揪起来动身。这次执行的是单人或双人任务,去俄罗斯南部解救一名人质,政府的人。人不能多带,太大张旗鼓。杜亚琛原有的计划里只有他和宴喜臣两个人,按照他的战略,两人难度虽然大了点,却也应该没太大问题。何况敌人不给太多谈判的余地,如果他们这边动用压倒性的军事力量,对方很有可能撕票。
路途遥远,他们坐战斗机去。开飞机的是个叫拉菲的俄国男人,名字长而难念,但人却很热情,等他们一上飞机就跟他们分享伏特加。
杜亚琛在作战机上简单地交代了这次任务内容后,旁若无人地盖了本书在脸上开始睡觉。他说睡就睡,五秒钟内失去意识。
宴喜臣见识过杜亚琛对自己身体的指控力强到什么biantai的程度,他几乎就是在给自己的身体下命令,而他的身体也完全听从他大脑的指挥,这是很恐怖的。罗森也不以为奇,他跟在杜亚琛身边也有段时间了,唯独段明逸瞠目结舌地看着已经熟睡的杜亚琛,感觉到不可思议。
“所以,不能带太多人去,我们四个确定玩得转吗?虽然他说你们俩就能搞定,我还当他在显摆。”段明逸问。
在宴喜臣高深莫测地跟他确认的确是四个人时,段明逸就有些沉默。他没有执行过佣兵的任务,并不知道佣兵这一套是怎么玩。但是宴喜臣却知道,成熟的佣兵团队各司其职,需要配合的很好。但杜亚琛是个特例,他喜欢独来独往,这毛病到现在里世界里还没什么改进。这也是为什么杜亚琛在黑水的名声,是以‘单人雇佣兵’高价出榜的。
“他本来只想我们两个人去。”
“疯了吧。”段明逸侧过头。
没有更多的对话,他们都抓紧时间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存储些体力,相继睡去。
宴喜臣也睡着了,但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途还感到有人扳过他晃动的脑袋,放在个沉稳的肩膀上。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知道那是杜亚琛。想要醒来,身体却又困倦。
心里有些恐惧,害怕这温柔是短暂的,是虚假的,甚至在梦里抱有点私心,如果能一直和他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睡沉的前一秒宴喜臣迷糊模糊地想,不知道在杜亚琛的表世界睡着,是否也会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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