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无声的倾听的姿态。
“后来她一个很好的朋友死了,还被人分尸,原因是他们去表世界势力管辖区时,开玩笑说怎么勾引该隐出来,被一个biantai听到了。她很害怕,在垃圾桶里躲了整整一晚上,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的朋友已经不见了。她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巷子,也没能找到他朋友的尸体。”
“后来呢?”宴喜臣疲惫地问。
“她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一天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男人说到这吐出一口烟,目光随着烟雾飘摇,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是人总需要一个名字,她说要我取个名字。我说,那就叫玫瑰吧。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是个美好的愿景。”
“再后来,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拿起了刀,枪也使得不错,身法越来越好。”罗森停顿了两秒钟,“只是她不再会那么羞怯地对着谁笑了,也不会再做可爱的芝士蛋糕了。”
罗森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四周,嘶哑着声音道:“这是这个世界是可怕而残忍的,你可能不知道,即使当初你去混乱区,老大也一直在背后照看着你。你或许真的见识到许多残忍的事,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你不知道,只是因为有人宠着你罢了。”
罗森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也没有道别,转身走了。
宴喜臣抬起头,看见巨大的落日漂浮在城市的边际,大地从火红色的圆中分娩出来,像静静燃烧了半个世纪。
第32章 双向失恋
宴喜臣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一夜,最后是老江派人将他接回来的。
他现在目标太明显,身份太危险,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没被人杀了也是命大。
令宴喜臣欣慰的是,老江没有把他一接回来就弄场严刑逼供三堂会审,虽然许多人,包括守望人们看他的眼光都变了。
之前他住院时,关于他和该隐交好的流言就不胫而走,是杜亚琛帮他稳住了守望人们。
这一次,宴喜臣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运。
老江将他安排在z区原来的住处,那是他当时和杜亚琛一同住的地方。屋子里很亮堂,甚至是朝阳的,能看出当初被人精心布置的痕迹,不露声色的关心。
比如卧室、走廊和洗手间的小夜灯,那大概是害怕宴喜臣又做噩梦;也比如橱柜里的速溶白咖啡,是宴喜臣最喜欢喝的牌子。
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和他有关,却又无处不在昭示着杜亚琛的存在。
他已经离开了,可他的存在感却那么强。
宴喜臣坐在这间朝阳屋子的玻璃窗前,总是想起杜亚琛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心脏就会变得非常疼。
他无所事事,什么都不想干,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没有事情干脑袋里就总想些有的没的,将他折磨得很苦。于是他就睡觉,睡着了人就无知无觉,能减少痛苦的时间。
但他循环做着关于方烁的梦,关于该隐的梦,还有关于杜亚琛的梦。
他以前没有那么频繁地发梦,也没有这么脆弱。刚开始他能从梦里把自己哭醒,后来也不哭了,醒来后就呆坐在那边,心脏钝钝地疼,呆呆地能坐上半天。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这样
会把自己锁死在绝境和情绪中,就永远出不来了。
以前总有人拉他一把,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落落的感觉就遍布他每一寸神经。
杜亚琛不用说,是没有来找他的。方烁也没有出现,段明逸和段云同样没有来找他。宴喜臣很迷茫,他总觉得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他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他痛苦的根源,然后他做出了选择,可做出选择的后续,他却忽然不知该要怎么往下走。没有人回应他的选择,连方烁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简直怀疑自己黄粱一梦。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没几天,巨大的空虚席卷了他。宴喜臣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要有些行动。
他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布满红色的眼睛,花了半小时把自己拾掇到勉强能出门的样子,然后主动去找了老江。
宴喜臣跟老江问起段明逸。
“你不知道?”老江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渐渐平静,他用一种很悲戚的目光看着宴喜臣,似乎有些不忍心,“段云死了。”
有好几秒宴喜臣是失聪的,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离开剧院的那天,撤离的路上和表世界势力的战斗力发生冲突。他为了保护段明逸,自己被流弹击中了。不是当场毙命,可他没能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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